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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条件?”

    项沉鱼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上道。”

    她垂下眼帘,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帮我找一个人。”

    她试了很多种办法,都始终无法解开沈离档案的权限。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

    卧室里亮着一盏台灯。

    冰雹砸着窗户,风声呜鸣。

    屋内温暖如春。

    沈又安坐在写字台前,面前是打开的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字符飞快跳动,弹框伴随警报弹出——

    NO PERMISSION.

    没有权限。

    沈又安熟练的敲击键盘,对方设置最高等级的防御系统,一般黑客当然会铩羽而归。

    但沈又安是谁?

    大脑启动计算程序,在成百上千的程序中精准找到漏洞。

    利用管理员身份获得口令,就这一步,所需要的计算量就会难倒所有黑客。

    三十秒,仅仅三十秒的时间,沈又安获得口令,输入成功。

    系统显示加载中。

    等待是漫长的。

    加载符号到了尽头,三二一倒计时,页面跳出几个大字。

    YL092档案。

    沈又安心跳一窒,平复了一下呼吸,她握着鼠标往下拉。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右上方窗格里的一张一寸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很年轻,寸头,板正精神,浓眉大眼,笑意灿烂,如烈日耀眼,似清风宜爽。

    沈又安目光紧紧盯着照片里的人,生怕一眨眼,就如一场梦般烟消云散。

    少年风华正茂,意气风发。

    照片的旁边,是关于他的所有资料。

    三十九年前的四月十二日,生于京州。

    生平详尽。

    沈又安一目十行的看完,在对方管理员追踪到IP地址之前退出,完美消痕。

    合上电脑,沈又安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拉开阳台的推拉门,冷风伴随着冰雹灌入,她却毫无所觉,走入冰天雪地里。

    “父亲,原来您有那么多的苦衷。”

    一个那么阳光开朗的男人,又有谁知,他的身后背负了怎样的重担。

    “您当初所遭受的苦难,一笔笔我都会替您讨还回来。”

    少女冷静的声音消逝在天地间。

    ~

    这场寒流波及到了京州。

    半夜时,下起了大雪。

    京州西郊一处僻静的宅子里,木窗年久失修,冷风灌入,不停有咳嗽声传来,一声高过一声,似要将肺都要咳出来,听的人无比揪心。

    然而这悠悠天地,寒霜冷雪,又有何人会踏足此地呢。

    “老婆子,你又不舒服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担忧响起。

    “咳……咳咳。”

    一道人影在黑暗中摩挲着,摸到开关,打开,瞬间房子里亮起灯光。

    房间不大,简朴的过分,一张靠墙的木床上靠坐着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他摸到床头的腋杖,支撑着身体从床上下来,熟练的拄着腋杖来到对面的一张陈旧的贵妃榻前。

    榻上躺着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妇人,双目紧闭,形容枯槁,此刻十指拽紧了身下的旧棉被,一张枯黄的老脸憋的通红,似在隐忍着某种痛苦。

    “阿离……咳咳。”

    听到老妇人无意识吟出的名字,跪在榻边的老人双目怔然,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抬起干枯的犹如橘子皮一般的老手,动作轻柔的拨开黏在老妇人鬓边的几缕碎发。

    “阿离会回来的。”

    “阿离……。”

    老妇人猛的睁开双眼,令人悚然的是,那是一双严重失焦的眼。

    这竟是一个盲人!

    “逸森,我梦到阿离了,我梦到阿离了……。”

    老妇人抓住老人的手臂,喜极而泣。

    一串眼泪从那双犹如枯井般的眸子里流出来。

    老妇人想到什么,脸上的神情瞬间变的惶恐,她忽然大叫道:“逸森,快救阿离啊,好大的火,好大的火,阿离他最怕疼了,你快救救我们的儿子啊……。”

    老人痛苦的看着陷入疯癫中大喊大叫的老妇人,伸手将她抱到怀里,抬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对方的情绪。

    “阿离没事的,阿离好好的,他快回家了。”

    老妇人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无力的喃喃道:“当初我们不该回国的,不回国那些坏人就欺负不到我们,阿离也不会离开我们,都是你,都是你的错,你还我儿子。”

    说着说着老妇人情绪又激动起来。

    “虞逸森,你还我的儿子。”

    冰天雪地的深夜里,老妇人的叫声凄厉悲痛。

    老人浑身一僵,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老脸上布满了褶皱,那每一道褶皱里都藏满了苦难。

    老人张了张嘴,最终只有一声长长的叹息。

    似对命运的无奈妥协。

    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残一盲,还有什么指望呢。

    他很清楚,他的阿离再也回不来了。

    这么多年,就是靠着这个期望,他们才互相支撑着走了这么久。

    可是现在,连他也要撑不下去了。

    “哐哐哐。”门被人敲响。

    “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再叫唤明天没饭吃,饿死你们。”

    门外响起女人泼辣恶毒的叫骂声。

    老人抱着老妇人,透过残破的窗柩,望着外边的茫茫黑夜。

    阿离走后的每一个夜晚,都那么冷、那么漫长、那么煎熬。

    “老婆子,我们收拾干净去见阿离吧。”

    “阿离在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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