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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之他睡觉不老实,每每弄得那一头青丝纠结成绺,杂乱不堪,轻易梳扯不开。

    在家时也便罢了,横竖有使女伺候,便是这次出门怕横生枝节未带下人,因凡大客栈总有些梳头娘姨招揽生意,供客使唤梳妆,却也还好。只是如今到得村中,再无处去找梳头娘姨,又怕露出甚么破绽,不敢日日麻烦平儿凤儿等人,只好自己动手。

    可偏偏这李昱不是个爱惜头发之人,在现代便一贯是个小子头,连扎马尾都嫌累赘,更别提如今这一头直垂到大腿的烦恼丝!

    竟是恨不得一剪子尽数铰了去才好,下手哪有轻重,便左手攥住发根,右手执了篦子使劲往下刮。他下手既重,篦子齿又细密,那一头上好青丝哪经得起他如此折腾,顿时便一根根往下掉。

    一时间只见青丝飘零,李昱不知道心疼,展昭却看不下去了。便走到他身旁,接了篦子,柔声道:“昱儿却莫要这般梳,还是教展某来。”

    李昱正教那三千烦恼丝弄得烦不胜烦,见展昭要给自己梳头,求之不得,便忙住了手,任凭展昭摆布。

    便见展昭端了妆奁出来,扶他到窗边镜台前坐下,自己立着,右手执了银篦,沾了桂花油,左手撩起那金枝玉叶的发万根,从上到下,从左至右,动作轻柔却有力,不一会儿便将李昱一头秀发梳理得整整齐齐,柔柔顺顺,服服帖帖的泻在身后。却又衔了银篦,将他秀发分做几股,欲要与他盘头。

    因想了想,记起李昱素爱简洁,不喜繁琐,便未用步摇翠翘,亦未选那些复杂发式,只三下两下,盘了个灵巧的飞燕髻,打开簪钗盒子,捡了一支梅花纹喜鹊报春水月五色琉璃簪,便要与他簪上。

    谁知他方要将簪子向李昱头上别,却只听少年轻轻“嗯”了一声,微微扭头道:“我要鱼肠剑!”

    展昭一愣,犹豫道:“剑为兵者之器,杀气太重,用来盘发恐不合适,况且鱼肠剑……昱儿还是用这支簪罢,图个吉祥。”依然将簪向他头上插。

    可李昱哪里肯干,一甩头,那簪子当啷一下坠地,跌得粉碎!李昱也不管,嘟嘴道:“不干!我就要鱼肠剑!”

    展昭见状,便知他小性子上来,拗也拗不过他。只得无奈道:“好罢好罢!便用鱼肠罢!横竖已经是归你的了,凭你要怎么样罢!”方接过李昱递来的鱼肠剑,仔细与他簪上,绾住了一头青丝。

    退后两步细细端详几遍,却笑道:“也罢!如此倒也便宜。”又拿了小铜镜来,与李昱照后面。

    李昱左看右看,见那鱼肠剑剑柄剑鞘皆是黄金所制,雕饰精美,在蓬松云鬟中若隐若现,倒将镜中娇美柔媚面李衬出几分英姿飒爽,添得几分男儿气概,顿觉满意,便要起身。

    谁知方要站起,却觉肩上一沉,只听展昭笑道:“娘子稍安毋躁,却是尚未上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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