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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舞到极处,只觉诗文哀苦,相思情盛!

    他此刻牵挂着李昱,虽是并不自知,然诗文意境,却暗合他心中极深极底处所思所想所感所惑,不觉为之痴倒!

    竟连本意也一并忘了,那剑式如行云流水不可遏制,却是连下阙也一起吟出来,便长声道——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一首吟完,展昭收招抱剑站定。

    却不知怎的,倏尔忆起李昱一颦一笑,顿觉历历在目,却活似在眼前一般,不由得痴道:“不知昱儿如今可好?今日一别,我在此‘孤灯不明思欲绝’,却不知他是否也‘昔日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了?还是须得‘归来看取明镜前’才是!”

    展昭此话一出口,却忽的反应过来,登时打个激灵,却顿觉毛骨悚然,急追溯心中所思所想,更是魂飞魄散!遂以手扶额,自语道:“了不得!我——我却在想甚么!须知九弟乃堂堂须眉男儿,我怎能如此造次!莫不是着了什么邪魔?!”

    他口中虽如此说,心中却别是一番感触!

    初时尚以为只因李昱这次男扮女装,他又男生女相,自己便不由得将他当了闺阁红妆,假戏真做起来。

    然而回忆这一年来与李昱相处情状,竟是越想越吃惊,竟至手足冰凉,目瞪口呆——他本道自己只当李昱为孩子,一腔爱恋怜惜,皆出自兄弟手足之情,然今日猛然离别,回想起来,却觉平日二人同床共枕,肌肤之亲,全不避讳,莫说兄弟,便是结发同枕席的夫妻,恐怕也没有这等恩爱亲密!

    又忽而忆起汉时张敞为妻子画眉典故,继而想到自己今日也为李昱画眉,不由得脸红心跳!

    再回想往日种种,却是猛然顿悟——自古情字最是累人,自己只道平生不会相思,却未料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不知不觉,竟是早已情根深种!

    展昭一经彻悟,顿觉头晕目眩,浑身冷汗涔涔!便颓然后退一步,倚在树上。待勉强稳住心神,却只觉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话说自古佛家谓红尘之劫之难,不外乎于酒色、名利、情爱这几个圈子。

    世人若是陷入酒色名利之圈,只要趁其未久,及时抽身,便可得脱大难。

    然而这“情”字却不比一般,因大凡用情之人,总不自知,待到猛然顿悟,醍醐灌顶,想要抽身之时,却已是相思入骨,悔之晚矣!

    因此自古“情”字一关,一旦沾惹,便极少有人能全身而退,又管你甚么侠客名捕,乞丐国王?

    便见展昭胡思乱想许久,只是难脱情网!遂觉愤懑,便拍遍阑干,长叹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天!你既教展某生为男儿身,又何苦教九弟亦生为男儿身?!却不是错配了鸳鸯,搭差了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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