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景归有些喘，看着是飞快赶来的。
陈昭昭看着他，心情复杂。
“怎么了？”于景归急问，“出什么事了？”
陈昭昭一般不会主动找他，她既然跑了粮站又跑酱油厂地找他，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陈昭昭淡淡一笑朝安静的路边走去，于景归推着自行车跟上。
街边的大槐树下，陈昭昭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于景归，把今天遇到的事全说了一遍。
最后问：“于同志，你恨吗？”
于景归看着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目光变得长远，“恨过，但最后也释怀了。”
“你心胸真宽广。”陈昭昭感慨，她试着换位思考了下，如果换成她，她肯定没办法像他这样轻易释怀。
或许，这是大佬跟普通人的区别？
境界不一样？
于景归笑了笑，“我不是说过，我无所谓起点怎么样，反正最终总能到达我想要的位置。”
哦，是实力不一样。
“呵。”于景归又笑了笑，“其实这些事，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释怀的。”
陈昭昭询问地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望入她深深的眼眸里，“我算了下我失去的跟得到的，结果不亏，就释然了。”
陈昭昭不太懂，“你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她想知道，他具体失去了多少，具体得到了多少。
于景归不太想说这些东西，但看陈昭昭很想知道的模样，犹豫了下说：“我人生该走哪条路，其实以前我没有执着的目标，无所谓哪样都行。
只不过努力拼搏来的结果被剥夺，才会恨、会气。
但能功过相抵，也值了。
我失去了更高位置的起点，失去了该得的功绩，本来更高的位置。
但我得到了现在的路，这条路让我觉得更有意义，因为有你有小妮。”
陈昭昭了然地点了点头，接着一愣，“我？”
她突然感觉心跳变得有点快。
有意义的人生路有她，这话什么意思？
不会是她想的意思吧？
于景归想到陈昭昭说不喜欢他的话，笑了笑说：“对，你，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跟你抢女儿，赢了会比其他事都有成就感。”
陈昭昭，“……”
她僵了下，暗暗松了一口气，果然不是她想的意思，大佬怎么可能喜欢她嘛，真是，不能多想。
“那你成就感的来源还真奇特。”
于景归笑出了声，笑声爽朗透着愉悦，“是啊，有人喜欢立功、升官，但我觉得那些不如得到一个女儿有意义。”
“你的追求挺高的，不落俗套，真好。”
“真好还是假好？”
陈昭昭忍不住翻他一眼，“男人当以事业为重。”
“事业家庭一手抓，不更好。”
“行吧，我说不过你。”陈昭昭叹息一声，沉默了下郑重说：“谢谢你于同志。”
谢谢你担下一切，保护了我。
如果，她不是怀孕了，村里人根本不会知道，她不会遭受流言蜚语的攻击，而有于景归的保护，她也不会受到组织上的惩治。
那时于景归只要说一句，他是被她害的，哪怕不能免责，也能减轻惩罚。
就会有调查人员抓她，以于景归的身份，再加上江玉芝的作用，她肯定要承担所有责任，被关劳改多少年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