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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们站在不同的位置,看事情的观点感受永远都是不一样的。

            更何况,所有的真,都是上辈子的真,和这辈子没有什么关系。

            她并不想再陪着他,不代表她要与他为敌。

            十五年扶持着走过那么多的路,早已不是一句情爱能了,已经是骨血相融的亲人,她可以费尽周折地维护他,但已经不愿意走上辈子的路了。

            重活一世,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昼玉紧紧搂着顾怜幽,男子的气息强势地从唇畔传递到周身,顾怜幽重生以来第一次会回应他的吻,他心里的冲动像是猛虎关不住,嘶吼着跃出笼。

            顾怜幽忽然推他,只是低声一句就把他从沉溺中唤醒:“昼玉!”

            昼玉被她猛然推开,圣人眸中欲色勾人,旖旎余韵仍存地盯着她看,连俊美的容色都去了三分冷冽,顾怜幽平静地提醒他:“如果你不在大宴上盯着,恐怕漱阳就要如前世一般嫁给权渠了。”

            她刚刚还回应着他,这一刻却可以像什么时候都没发生一样地看着他。

            昼玉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能这样心硬,明明方才在他怀中和他唇齿相依的是她,此刻这样冷漠疏离得仿佛陌生人一样的也是她。昼玉气息沉重,握着她的肩膀质问:“漱阳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你只需要给我一句话,告诉我你心中是如何作想。”

            顾怜幽方才与他亲密如斯,此刻却仰着脸,分明的字句从她朱唇间轻轻逸出却如此薄情:“妾如幽草,生于山涧,薄劣难登大雅之堂,难配琼玉。”

            是上辈子百官因为曾经她和云薄弹劾,不愿让她登后位时,她不愿让他为难,主动请辞的话,可放在此刻却如此伤人。

            昼玉宽大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脑,不敢置信道:“那刚刚难道都是假的?”

            顾怜幽后脑的头发被他揉散,束发的簪子坠落,下半部分的头发倾泻而下,他却丝毫不顾。

            顾怜幽眸中忽然流转过冷光,浅浅的笑意不是讥讽也不是欢喜,单纯是觉得有些好笑:“昼玉,不是假的,但我不会嫁给你是真的,你再有办法阻拦我嫁给旁人,难道待我离开上京,行走天下的时候,你还能阻拦吗?”

            她低着头,替他系好腰带:“我不知道你驾崩的时候多少岁,可你现在的样子是不是有些孩子心气了?”

            她抬眸看他一眼,又是那样的淡漠平静,并不遥远,像是熟悉的人,可是却不是会回应他爱的人。

            让昼玉很难接受。

            这个眼神其实她上辈子也经常有,她从来不会不耐烦,总是温声和他说话,可是她每每这样看他的时候,总让他觉得无论如何抱她,如何与她亲近,都不能把她揉进心里去,填满心间的空空荡荡。他和她之间总隔着一层屏障,一层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屏障。

            他上辈子不知道,这辈子依旧不知道。

            她抬起手替他抚平衣间褶皱,像是前世一样为他整理衣冠,指尖滑过墨色蟒袍的花纹,那种感觉,硬质的银线似乎都要刺破她的指尖。

            他猛地将她抱紧,声音低得沙哑:“怜幽,你究竟觉得我哪里不好?为什么这样时冷时热?”

            顾怜幽没有回抱他,而是轻声道:“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一时冲动,只是接个吻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可此刻,昼玉忽然想起曾经顾怜幽养过一只小狗,她给它起名叫阿雁,她摸阿雁的样子,从头顶顺着往下摸,阿雁会在她手心里磨蹭咕噜,每当这个时候,她会扬起浅浅的笑意。

            昼玉想亲近她,想无时无刻地抱着她,要和她最最亲密,能毫无忌惮地和她在一起,他爱她已经渗透进了骨子里。

            甚至于他站在亭子外远远看着她摸阿雁的时候,九五至尊的帝王会产生卑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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