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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名身材矮小些的太医,小声嘀咕,“此处逼仄憋闷,人人吃住都在一起,又脏又臭,不生病才怪。”

            便有名灾民说,“贵人,咱自己住的是茅草屋,不遮风不挡雨,那时才多病。此处宽敞明亮,已经是极好的了。”

            矮个子说,“那就是你们邋遢不讲究,生了病,那甄大夫没把你们治好,便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呗。”

            “非也。小公子,你有所不知啊。”一位老大娘老泪纵横,无牙干瘪的嘴唇蠕动,“那一场病来势汹汹,大家又吐又拉,浑身发热,昏沉沉的不省人事,好多人就这么去了。

            是那甄大夫,不怕脏不怕臭,把咱拉到她医馆里,给咱治病,端屎端尿,照顾周到,我们几日便好了。”

            旁边有人附和,“是啊,甄大夫没收我们医药钱,战王人也好,给咱免赋税,供咱吃穿,还建了这么好的屋子给咱住,我等都觉得日子和美,给做神仙都不换呢。哪知没过几天,我等又统统病倒了。”

            灾民们边说边落了泪。

            活了大半辈子,才过上几天好日子,腰杆才挺直了些,却又身染重病,被摁到了泥土里狠狠摩擦。

            实在太憋屈了!

            太医们却是对他们口中的甄大夫嗤之以鼻。

            “莫在我等跟前提那小丫头,她分明没治好尔等!”

            灾民们不住摇头,有个少年说,“不,甄大夫不仅把我的病治好,还把我原先的毛病也治好了。”

            “对,我膝盖下雨吹风都痛,甄大夫帮我打针吃药后,就不痛了。”

            “是,我媳妇下腹痛,也是甄大夫治好的。”

            “而且,她从头到尾都没收我们的钱,是个大善人,和战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灾民们着急替甄珠解释,不料把这些人激怒了。

            “无知、愚蠢!人染上瘟疫,需日日吃药,没有半个月,都难以痊愈。那甄大夫,既不熬药,也不让药浴,只服用几颗丸子,如何能好!

            尔等定是被她的花言巧语所蒙蔽,才如此维护她。而今病情加重,还在为她说话,当真要丢了性命,才幡然醒悟吗!”

            这些灾民本就怯弱卑微,顿时被疾言厉色的这些贵人给吓住了。

            还想据理力争,却被他们伸手制止。

            太医们义正言辞,“尔等不通医术,愚昧无知,与尔等说话,犹如对牛弹琴!无须多说!此事我等会上报朝廷,治那甄氏欺君之罪。

            我等只希望尔等未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蒙蔽了双眼,待传召尔等进朝堂作证时,尔等能如实说!”

            灾民红了眼眶。

            方才是伤心、感动。

            现在是气的。

            “是,我们是蠢,自己身体好没好都分不清,更不敢让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太医治病,你们走吧。”

            “一个个都是绣花枕头,只会夸夸其谈,屁事不顶用,我们有甄大夫就够了。”

            一群太医气得七窍生烟,那个矮个子更是气得嘴唇哆嗦,“一群无知的刁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这么对我!”

            “既然你身份高贵,就不要留在这儿了,不然染上病,要怪到我们头上。走走走,回国都去吧。”

            灾民们直接把他们轰了出去!

            “喂,你们这些刁民,就不怕我等上报朝廷,治尔等一个大不敬吗!”

            那矮个子在外边跳脚,见几名带他们来的官差,双手拢在袖子里看热闹,上前就是两脚。

            “瞧见我们被刁民欺负也毫无作为,要尔等何用!”

            那些官差皮糙肉厚,被踢两脚就当挠痒痒,有个还嬉笑着反驳,“又不是给你当差,你怎知我等没用?莫不成你觉得卵特别长之人,才是有用的?”

            “哈哈哈!”那几个官差哈哈大笑。

            他们的上司都在战王手底讨饭吃,大家都知道甄大夫是战王的心尖宠,这些人胆敢辱骂甄大夫,自然不能给他们好脸色瞧。

            而且,大家都是汉子,开个带颜色的玩笑,也是无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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