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晶晶欲哭无泪。
紧接着，刚刚呵呵笑的声音说话了。
“来干啥的？要是是来看我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人快走吧，要是来找我有其他事儿的，那就走吧，我已经改行了。”
声音像砂纸磨过一样沙哑。
听了这话，李翠萍赶紧松开捂住杨晶晶的手，挎着篮子走到说话的地方，摸出一盒打火柴，然后把油灯点燃了。
这一下子整个屋子里都亮堂了，杨晶晶心里面也没那么紧张了。
她转着眼珠四处看看，在一个角落看到了刚刚说话的那个老人，她就静静的坐在那儿。
头发很短，剃了个光头，不过看面相还是分辨得出是个女性，所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杨晶晶听见她奶惊讶的声音：“李连娘，你那头长头发去哪儿了？”
被称作李连娘的老人听了之后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说：“被剃了。”
“谁剃的？”李翠萍问。
李连娘“哼”了一声，说：“还能是谁，不就是队上那群鳖孙子嘛！你家那群也在！”
李翠萍连连摆手，说：“这事儿我可不知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别赖我。”
李连娘又“哼”了声，然后两只手交叉放进衣袖里面，就那么缩着，闭着眼睛问：“你来干啥的？”
“找你有事儿！”
李连娘睁开一只眼，撇了一眼，然后又闭上了，靠在墙上说：“啥事儿？要是是那事儿，还劳你出门，我已经改行了。”
李翠萍把篮子一放，然后走到李连娘面前，叉着腰，压低声音说：“李连娘！你在老娘面前装蒜呢？！咱俩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谁还不明白谁？你拜过祖师爷的，我能改行？赶紧的吧！给我这孙女算上一卦，算完我还赶着回去呢！”
李连娘被李翠萍说的嘴一抖，然后抿抿嘴小声的说：“现在外面情况不是不一样嘛……我也是没办法，你看，我从小蓄起来的头发都被递光了，还有条名在，也是乡里乡邻看在我那过世的娘的面子上，我听说好几个邻村的同行都遭了难，你们村那个瞎子不是好几年前就去了嘛？我可不敢再算了，再算得挨举报，我得顿牛棚的！”
李翠萍拍了拍桌子，然后说：“你别说那么多了，我李翠萍会办不靠谱的事儿？你就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吧！先给我孙女算了再说。”
李翠萍气势很足，而且明显和李连娘认识了很多年，关系匪浅，她都这么说了，李连娘犹豫了起来。
看她犹豫的表情，李翠萍朝杨晶晶招招手：“晶晶过来。”
然后她把杨晶晶推到李连娘面前，笑着说：“你们算命的不是最喜欢算好面相吗？当时瞎子看到我家晶晶的时候求着我给他算呢，你看看我孙女，是不是一脸福相？”
李连娘见人都怼到她面前了，只好抬头看看，然后她发现面前这娃娃的面相是真了不得。
脸带惊讶的表情瞅了好几眼之后，然后闭上眼睛掐指开始算起来，嘴里面还振振有词。
杨晶晶看不懂，眼睛就开始乱瞟起来，经过她奶和这个神婆的对话，杨晶晶已经完全不害怕了，甚至还算得上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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