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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县令最后一句话,是怕张小山最后迷失了。

    张小山听得连连点头,那副郑重的样子,显然是真往心里去了。

    而周氏那头呢,跟徐氏终于也是你推我推的推够了。

    徐氏招呼一声:“快来搬东西!”

    张小山立刻就要去,周氏赶忙让家丁和自己几个儿子来:“还不快来搬?”

    等到东西搬上了马车,周氏也是有些咋舌:这也太多了。

    徐氏还不忘再交代一句:“这些都是这边的菜,还有一些鸡蛋,肉干,我卤的肉,这些就是这几天你们路上吃的。如果没遇到吃饭的地方,就地煮上一口热汤就着吃我,也能暖暖胃。就是不值钱——”

    周氏却觉得很贵重:“路上可不是就需要这些?徐妹妹想得这么周到,实在是叫人感动。而且,你们一家子这样早来送我们,这样的心意,更珍贵。”

    两人又是客气了半天。

    不过,时间不等人,如果继续逗留,杨家只恐怕晚上赶不及进城住客栈。

    所以,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两家人就正式告了别。

    上了车的杨元鼎,捧着张司九给的那一包药,肩膀都耷拉下来,感觉好像这次离别,简直是要了他半条命。

    马车开动,他又忍不住从窗户伸出头去,冲着张司九使劲儿挥手。

    张司九也抬起手,一直挥,直到马车走远了,再也看不见马车里探出的头,还要挥舞的胳膊为止。

    这一年多,从陌生到熟悉,张司九觉得他这一走吧,自己还怪低落的——就算明知道过几年还是能再见面的,可心里还是不舍。

    徐氏看张司九那样子,还劝慰了一句:“将来有机会,咱们就去东京。而且,或许等杨县令那个啥子丁忧完了,还能回来做县令呢?”

    话是这样说,可大家都清楚,不可能了。

    杨县令在这边的政绩斐然,加上本来就是下来磨练的,这回回去,肯定是要升官。

    张司九爬上牛车,笑了笑:“没事,我们还可以写信的。”

    回去的路上,张小山说起了杨县令跟他说的那些话,徐氏听完,就忍不住的掐了张小山一把:“你好好把这些话给记住了,千万不许忘。尤其是你现在又当上了厂长,将来别人家恭维你两句,你连你姓啥都不晓得了!”

    张小山龇牙咧嘴告饶:“晓得了晓得了,记好了的!别掐别掐!”

    小松小柏就跟着张司九一起笑。

    小柏还拍手:“使劲掐,使劲掐!”

    张小山瞪他:“你是我亲儿子不是?”

    牛车慢慢悠悠,驮着他们一家往回走。

    身边没了杨元鼎的聒噪和灿烂笑容,张司九本来以为自己需要花了很长时间才能习惯了一点。

    毕竟现在有时候身边发生点什么事儿,下意识的还是想到杨元鼎。

    结果杨元鼎愣是没给张司九这个思念和挂怀的机会。

    因为第三天,张司九就收到了从州府那边寄过来的信。

    杨元鼎写的。

    从那之后,每隔两三天,张司九就能收到信。

    从最开始几封都是路上的见闻,等他们到了东京之后,基本就固定成了七天一封信,每次满满的几页纸。还不是毛笔,而是钢笔。

    是的,钢笔。

    虽然没有橡胶墨囊,但杨元鼎发明了抽拉式的。

    别说,还挺好用的。就是成本太贵了。

    那一根钢笔,直接等于了同等重量的黄金。

    嗯,那笔尖的确也是掺了黄金做的。

    不得不说,奢侈到家了。

    杨元鼎自己做了一根出来,实在是掏不出钱来做第二根,最后才没给张司九做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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