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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一飞被人迎进秦相府。

            此府乃朝廷所赐,占地广阔,栋宇宏丽,假山怪石、花坛盆景,无一不有,是一种华丽与典雅的极致融合。

            梁一飞跟着引路小厮前行,只淡然看了一眼四周的建筑与花草,便将视线收了回来。

            引路的小厮见惯各种没见过世面、头回进他们相府就明里暗里抬眼打量八方的人,见他身形挺拔,眉宇轩昂,眼角眉梢有一股摄人的锐气,对他的淡然作派倒是暗暗点了下头。

            此人定不是个凡夫俗子。

            梁一飞正揣摩着接下来见到秦相的话术时,听一旁小厮主动朝他道:“咱们相爷当下还正在画堂中,呐,郎君瞧,便是这大池后的那处。一到休沐日,相爷就喜爱在其中吟诗作画呢。”

            梁一飞抬眸看向他指着的那处,点了下头,见旁边那二层小楼外有几位侍卫持刀站着,问道:“那处,又是作何的?”

            小厮道:“那处啊,是咱们相爷的御书阁。”

            书房机密重地,有人把守不足为奇,梁一飞识趣地没再继续问下去。

            小厮瞥他一眼,见他毫无神色波动,更是对他高看了一分,遂又与他闲聊着搭腔了几句。

            二人往画堂方向行走时,迎面侧方行过几人。

            梁一飞闻着说话声掀眸看,见为首一个年轻郎君,一个中年人。

            年轻郎君约与他同岁,衣着销金锦袍衫,腰坠上等玉饰三四串,眉飞色舞地着朝身旁人说:“待此次科举后,我就可入仕做事了,往后大舅舅可得多教教我朝中为官的本事!”

            那中年人善眉和目地看他,回道:“若是有疑,不妨多询问你爹,你可是他的独子,多问他总不会错。”

            先说话那人皱眉道:“可他成日板着脸,对我又总是很严厉,学问稍微有所差池就训我。”

            “那也是因一番苦心,望子成龙心切……”

            二人说着话远去,梁一飞也从那二人身上收回视线。

            从那二人的话中不难识出,这二人便是秦相的儿子秦熺,以及秦夫人王琼的长兄王唤。

            都说秦相的子女缘薄,与王琼成婚多年才得秦熺这么一个儿子,而这秦熺据传还不是王琼亲生的,而是从王琼的娘家兄弟处过继来的,观方才一老一少二人十分相似的面貌,以及言谈间的亲昵,这秦熺怕就是这王唤的亲生子……

            “烦请朝相爷通传一声,梁郎君到了。”

            引路的小厮朝画堂外值守的人说的一句话忽来,打断了梁一飞脑中关于这秦家关系的思绪。

            “且在这处稍后。”那值守的人说。

            须臾,值守的人由内出来,请梁一飞入内。

            听得通传梁一飞到了,秦桧就将正在作画的画笔放在了五峰玉床上,从书桌后行出来,往外走了几步,在堂中央见着阔步迈入的梁一飞。

            梁一飞放低平素惯常的目中无人姿态,毕恭毕敬道:“一飞见过秦相公,秦相公有礼。”

            梁一飞认为自己这是第二次见秦桧。

            殊不知,秦桧却是第五次见他。

            出生一次,送走时一次,十六岁时行冠礼日一次,中秋那日一次,以及当下。

            见他一表人才,外貌上承继了父母的一身优点,秦桧眉稍舒展开,亲切问道:“在兵营可还习惯?”

            梁一飞中规中矩地回道:“承蒙相公挂念,一切安好。”

            “那便好。”秦桧道。

            梁一飞并没有忘了此行前来见秦桧的目的,寒暄一番后便实话说道:“一飞这次贸然登门,是想求相公一件事。”

            “何事?”

            “娶妻之事。”

            “哦?”秦桧抬了下眉稍,语气略有玩味:“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你恐怕是找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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