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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这话,易夫人果然没了捻酸吃醋的功夫,也紧张起来:“怎么了?带佩云去干嘛?”

        “自从那张自衍来了之后,我就一直惴惴不安,总担心安阳县的事会被他发现。如今大哥一家也倒了,我在安阳县就是被拔了牙的老虎,还不是任他磋磨。”

        易夫人愤愤一甩手帕,“他张自衍就是个三品官,哪里比得上我易家,他敢!”

        “哎呀!那张自衍是个老学究,他就是敢!你别废话了,快去找你堂叔问问这事该怎么办?”

        “行行行,我去就是,”易夫人还是满脸疑惑,“可是叫佩云干嘛?我堂叔根本不认识她啊?”

        龚其有些神经质地抓着头皮,“不知道,但我有种预感,叫上干女儿这件事成功的概率会大很多。干女儿一直很旺我的你忘了吗?十五年前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了。”

        同样迷信的易夫人当即就点头同意了。

        *

        穆惜文抬头往王家那边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王佩云去哪里。按理说这种收买人心的好机会,她是一定不会嫌热不来的,可是她已经接连消失多几天了。

        但看王家人的脸色又都是喜气洋洋的,偶尔还会带着挑衅、炫耀的目光在自己面前转几圈。

        “呸,真难吃!这是给猪吃得吧。我咋感觉自从佩云姑娘走后,我们这伙食就一天比一天差了?”

        堤坝边传来不满声,打断了穆惜文的思索。她看过去,面露异色的不止一个两个。

        她不由嘲讽地低笑了一声。这王里正眼皮子有够浅的,收买人心的大好机会都能弄巧成拙。

        本来有她一天三餐丰盛、美味的吃食做比对,役夫中就有人心生不满,暗中在埋怨王家准备的吃食太简陋了。

        但她没想到这王里正不仅不想着解决这种不好的声音,竟然还变本加厉。以前有王佩云看着,为了形象她不许王家克扣钱粮克扣得太过分了;她一走,王家人便原形毕露,恨不得让役夫们直接喝冷水喝到饱。

        远远望过去,那桶里黏糊糊的一团,分明就是割的猪草加上煮烂的豆子和一些米糠。果然是猪吃的东西。

        她忍不住啧啧了两声,王家人把役夫当傻子呢。

        “一群蠢货。”魏子隐淡淡地说了一句。

        穆惜文嘿嘿一笑,今天她带的是一桶胡萝卜排骨汤,要说为什么她偶尔就费力地带上一大桶汤来,自然是为了让役夫们“对比产生美”啊!

        魏子隐看她又拎着桶去干好人好事了,轻笑着摇了摇头。

        经过几天的摧残后,几乎是所有的役夫都对王家怨声载道了。当然,王家人对此并不知情。

        首先,基于王家和龚知县的亲近关系,没人敢当面去闹;其次,王家也高高在上地觉得自家做的饭不是挺好吗?好歹软和暖乎,分量也管够,没见每天都还要剩下那么多吗?

        这边王家一日三餐提供猪食,那边穆惜文一日三餐换着花样给魏子隐带饭,还时不时给大家伙都备上一碗美味营养的热汤或是消暑解渴的冷饮,在这种强烈的对比下,王家的名声一时间降到了低谷。

        为期一个月的徭役终于结束了,穆惜文收获了一个黑了一度的魏子隐和大多数役夫的称赞;王里正收获了十几两银子和龚知县的看重,两人都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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