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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渡笑了笑,“你算是从犯,他的死,你也有一份哦。”

    刘二不敢反驳,点头哈腰,“是是是,您说得对。”

    周小渡与来时一般踩着夜色,拎着刘二从顾家离开。她如夜风梦游人间,悠悠然不留痕迹。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护卫发现有人潜入。

    甫一落地,周小渡便给了刘二屁股一脚,“滚吧。遇上我心情好,装一回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你可真是三生有幸。”

    刘二口中念着一些恭维的话,屁滚尿流地熘了。

    周小渡本该直接打道回府,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多走了两步,绕回先前那个墙根处。

    见到那里空空如也、夜风萧索,周小渡也不奇怪,只觉本该如此。

    她靠在墙上,抬头望着沉沉夜色,晃了晃脑袋,咕哝道:“好累,该回家休息了。”虽然她今天才睡了一整天,直睡到日落西山方起身。

    她迈步朝来时的方向走去。南石县入了夜后,便如陷入了沉睡般,街上的行人往往少得可怜,周小渡便是其中之一。她两手背在腰后,走得晃晃悠悠,好似一个吊儿郎当、玩乐归来的醉鬼。

    “啪嗒——”有一滴冰凉打在了鼻尖,下雨了。

    这一夜,南石县迎来了一场春雨。雨滴淅淅沥沥打到大街小巷,在石板路或泥土小径上溅起浑浊的水花。

    乌云遮蔽了月亮,周遭一片昏暗,所幸周小渡目力过人,淋着雨水也能泰然行走于夜路。

    她身材单薄,下意识地克制脚下的着力,走起路来便轻飘飘的,细微的脚步声在雨声中几近于无,加之白皙的面庞,在这阴寒湿冷中微微发青,整个人犹如夜行的鬼魅幽灵,乍一看颇为渗人。

    周小渡自恃身体扛造,向来是没有躲雨的习惯,夜深了,该归家,便这样无遮无掩地踏着泥泞一路飘然前行。

    她历来最怕麻烦,凡事能简则简,正如她此时正处于每个月最脆弱的日子,但因为要出门走动,就干脆用内力控制身体,令经水无法下行。这自然轻便许多,只是因为她老爱这么干,长久下来有损阴脉,导致每个月都愈发难熬几分。

    但她改不了这个怕麻烦的臭毛病,有的人活得精致细腻,自然就有人活得湖涂粗糙,周小渡显然是后者。

    她很不喜欢下雨天,除了它给人添麻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无趣。瞧瞧,这空无一人的、黑黢黢的街道,湿哒哒的、冰冰凉的雨雾,无月光也无无星辰,实在无趣极了,无趣到她在这路途上都要发困睡去了。

    “喂!”

    周小渡顿住了脚步,眼睫毛轻颤,抖下几大滴雨珠来,抬眼看向不远处的破庙。庙中有一人正朝她挥手……他是在叫我?

    周小渡眼中透出几分疑惑,面无表情的脸上是纵横的雨水,发丝水草般黏在脸侧,像条流浪的野狗一样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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