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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问:“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虞渔,渔夫的那个‘渔’。”

    男人略略颔首,“萍水相逢,缘如朝露,为师不能告诉你师门为何,也不会告诉你为师的姓名。你受了这功力和武学,只可用来报你我的血仇,不许在外招摇,更不许用来行伤天害理之事,辱没我师门清誉。”

    她点了点头,“徒弟知道了。”

    男人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又道:“你须先发个誓,学成之后,血洗长流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我虞渔对天发誓,今日在此得恩师传授武功,只为血洗长流村,得报大仇,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若有违此誓,必定不得好死,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她含泪竖指,掷地有声。

    男人欣慰地点点头,振作着坐起身,从怀里掏出一卷功法递给她,“此乃刀法《幽明刀》,你要收好,不可外传。”

    随后又命虞渔坐到自己身前,盘腿运功,内力蓄于掌心,将双掌抵于她的后背。

    内力在他破败的身体里流转,他仅剩不多的生命在迅速燃烧,但他的面容却凝聚着坚定,哪怕口中涌出大量的鲜血,那被输入少女经脉的内力都是源源不断,未曾有一瞬的停滞。

    她是他的希望,他报仇的希望。

    浩瀚如海的内力挤进瘦弱的身躯,将四肢百骸撑得胀痛难当,虞渔觉得自己好似随时都会炸开一样,剧烈的疼痛导致面容都扭曲起来,冷汗淌满了煞白的小脸。

    她好痛,痛到想要尖叫,但又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将那些惨叫声锁在了喉咙里,仿佛此时此刻,单单保持意识清醒这一点,便耗费了她所有的气力。

    太痛了……她要裂成碎片了……

    她从未体验过这样极致的痛苦,她甚至有好几次忍耐不住,萌生出想要放弃的念头:

    报仇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对方穷途末路,自己却来日方长,她何苦用性命来做赌注,跟随将死之人冒险?

    可每每生出这种想法时,她便会迅速回忆起那天自己趴在草丛里,眼睁睁看着小和尚被烧死,她除了压抑住自己的哭声,什么都不能做……那时万般无力的感受,何尝不是比这裂身之苦更痛?

    她已经做过一次懦夫了,她不想再做第二次。

    她要变强!她要报仇!她要他们偿命!她要将这所有的痛楚,都加倍送回给那些人!千倍!万倍!让他们也尝尝这身心俱痛的滋味!

    她就像一株饥渴的幼苗,不知死活地吸收着那些强大的力量,哪怕经脉丹田被撑出裂口,也在所不惜。

    不过一具臭皮囊,若能成为报仇的利器,那接受千道万道的锤炼,又有何妨?

    她狠狠咬着嘴唇,直咬出鲜血来。

    我受得住!

    ……

    这一次传功加速了男人的死亡,他大口大口地呕着鲜血,面色灰败,眼神愈发涣散。

    虞渔强忍着未尽的疼痛,颤抖着将他扶到自己怀里,“师父……徒弟谢过师父大恩……”

    那男人听得此言,忽地笑了,梦呓般说道:“师父,我也有师父……她也对我有大恩,可是我却亲手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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