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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来林旅馆。

    这是林恩落脚的地方。

    说是有点破,林恩觉得可能都有点抬举它了。

    天花板粗略数来四个色,有一个甚至都快脱离掉下,墙角一堆蜘蛛网,后面墙壁的颜色又是另外一个色。

    至于床。

    林恩轻轻踢了它一脚。

    “卡察——”

    还行,只稍微有点裂痕,没塌。

    【现在让我为大家献上一曲《今天住了明天就办身后事》,简称《天后》。】

    【摇晃的天花板,墙角像染着鲜血,那不寻常的美,窒息的潮味~】

    【前面的可真是个人才,笑死我了。】

    【这也能改编么,哈哈哈哈,弹幕大哥人才多。】

    【虽然但是,这条件也太差了点吧?怎么也不像是个有背景的商人落脚的地方啊!】

    【前面的,你没听嘛,人家小二都说了,这是镇子上最好的旅馆了。】

    【边境城市嘛,繁华不到哪里去。】

    【就是就是。】

    【没事,反正就住几天,恩子咱们不怕!】

    “.......”

    林恩瞥了眼看起来像是在安慰实则是在幸灾乐祸的弹幕,微微撇嘴。

    又不是你们住,你们当然不怕了。

    好在林恩也不是特别讲究的人,与他而言,只要能用就算好东西。

    坐上灰白相间的床,林恩闭上眼,开始回想路上的经过。

    他们这一路,所经过之处入目皆荒,田地里工作的农民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青壮年没见到几个。

    这种现象,给他的第一反应便是,穷。

    这是个穷镇子。

    第二反应则是在进入镇子的时候出现的。

    林恩他们租用的马车并不豪华,只是一架普普通通的变种马拉的普通车而已,但在进入镇子的时候,那些面黄肌瘦的孩童们见到他跟见到了魔鬼没什么两样,纷纷跑开。

    他们不认识马车的型号以及马匹的种类,但光从变种马狰狞的面容来看,他们就知道这并非是自己镇子里的人。

    而若是猜测行商,则又有所不对。

    一般商人都是以车队出行,很少出现单人行动,更别提只有一位女性驾驶的单人马车了——一般的女性,可没这样的力气与本事。

    所以还能是什么呢?

    从那些孩子们畏缩的怨恨中,林恩大概判断出来了。

    “认为我是管理此地的贵族中的一员吗?”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那份怨念,是因为领主的剥削吗?”

    或许是因为融合了欲望之种的原因,林恩对于情绪的变化也变得有些敏感起来。

    即便隔着挺远,他也能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到底几何。

    “想来也是。”林恩喃喃道,“制造叛乱最需要东西里,金钱是必不可缺的一项,那个家伙既然能够有引起反应的本事,底蕴想来不低。”

    “而对于领主们来说,没什么是比从领民身上拿钱更简单的办法了。”

    领主压榨领民,其实是件常见的不能在常见的事情了。

    大部分贵族的爵位都并非世袭,就算有心想要经营分封给他们的领地,等自己死后也落不到自己的孩子手里。

    与其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如用尽办法让自己的现在过得更好一些。

    古话说得好,死后谁管他洪水滔天。

    所以,在来茵王国内,现任领主把税收到九十年以后,可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甚至可能还少了。

    尤其是在这种偏远小镇上。

    摇摇头,林恩不再想那么多。

    他来这儿只是压制叛乱的,并非改善平民生活水平。

    拥有什么样的职责便去做什么样的事,其他的,不是他该想的。

    稍作休息,林恩看着墙壁上破旧的时钟时针逐渐向最低端的六偏移而去。

    在即将到达时,他站起身,于盥洗室稍作整理,便出了房间。

    同一时间,他身边的房间房门,也被打开。

    “少爷。”

    这一次,女声不再嘶哑,而是蕴着一股娇羞般的甜美,像是四月半熟不熟的青苹果,生涩之中又蕴着丝丝诱惑。

    “六号?”他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也不怪他不敢肯定,只是面前的女性相较于给他驾车的农妇,变化实在太大。

    从面貌上来看,她年纪似乎比林恩稍大一些,容貌并非天资,五官并不精致,但要挑缺点却也挑不出来;黑色长发盘在脑后,被一块白金发夹安稳夹住,端庄之于却又多了几分乖巧。

    “不是六号。”女人软软地说,“是阿丽莎·诺尔。”

    “额......”林恩微微点头,“好的,诺尔小姐。”

    “是阿丽莎小姐。”阿丽莎乖巧的模样稍稍变得有些僵硬,“林恩少爷,我依稀记得您的记忆力与执行力应该都非常不错才是,为何会忽略这样的细节。”

    “不,并不是忽略。”林恩有些尴尬。

    在虚构的身份背景上,阿丽莎·诺尔是他的情人。

    虽然一位十五岁的少年商人拥有情人说出来貌似是值得令人震惊一会儿的事,毕竟普通人想有有不了,贵族们能有但好面子。

    但,对于这些有点小钱又没什么大规矩的商人们来说,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请了。

    不过这只是林恩尴尬的点的其中之一。

    另外一点在于,此时此刻他并没有想什么其他东西,而心中存在的另外一项,则沉寂替他填上空虚。

    “抱歉。”林恩稍稍躬身,深呼吸,脸色恢复平静。

    下一刻,又忽而化作轻挑。

    他故作生涩地躬身伸手,话语断断续续僵硬不堪:“请,原谅我方才的冒失,我,我美丽的阿丽莎小姐。接下来,请允许我邀请您,与我一起共赴接下来的宴席。”

    如此肉麻的话听得阿丽莎嵴背发痒,说出这话的林恩也感觉自己的灵魂便得肮脏不堪,但隐藏在两人背后的二号倒很满意。

    故作风雅却又不得精髓,与商人们在阶级中不上不下的本质,甚是贴合。

    “那么,出发吧。”

    “让我去见见这些商人们,听听他们到底对我们的国家,有何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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