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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个好皇后,但也只是皇后而已。

    傅修昀握住她的手,好似自言自语道:“你十四岁入宫,十六岁做了朕的太子妃,十七岁生下辰儿,十八岁朕封你为皇后。仔细算算日子,朕好像已经把你困在宫里足足有十二年了......”

    皇后看见他眼里意味不明的惆怅,和眉宇间淡淡的忧思,不明白他为何说出这样一番话。

    直到下一刻,他忽然问:“宛宛,你是不是想家了?”

    宛宛是皇后的闺名。

    皇后猛然一震,如古潭般幽静的眼里顷刻间盈满了水光。她嫁入东宫的第一天,傅修昀也曾问过她这句话,但那时她便知道:自己此生再也回不去了......

    她咬着唇,拼命想压下心底翻腾的痛意,可鹿山满门性命在前,她如何能一笑而过?

    傅修昀却似没有感受到她收紧了十指,只任由她抓着自己,看着她呜咽落泪,看着她无声抽泣,最后才将她抱入怀中,柔声安慰着:“对不起,是朕对不起你,你是谢家的女儿,本该和谢衡一样啊......”

    皇后扑在他怀里失声痛哭,压抑许久的悲伤终于在他这声声“对不起”中彻底崩塌。

    她想回家,做梦都想回家......

    这一夜,皇后哭了许久,傅修昀不厌其烦地安慰着她,直到她沉沉睡去,才抽身离开。

    天越来越冷了,浓厚的积云层层叠叠堆在一起,重重压在头顶,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十月二十九这日,凌幼瑶进宫探望皇后。

    到凤仪宫时,皇后躺在摇椅里小憩,身上盖了条厚厚的毯子,面色如雪白,只有一丝轻微的呼吸。

    凌幼瑶没有惊动她,安安静静陪在她身边。

    青黛说,自从陛下那日来过凤仪宫后,皇后每日总是会去角楼待上一两个时辰,就那样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鹿山离京城百余里,从角楼上望过去,正好能看见藏于天地间的鹿山。

    凌幼瑶想,皇后应该是想回家了吧......

    大约是病得越来越重,皇后陷入沉睡的时辰也越来越长。凌幼瑶不知这样坐了许久,直到自己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睡过去,才发现皇后已经醒来了。

    “娘娘,您醒了?”凌幼瑶揉了揉发麻的胳膊,讪讪笑了笑。

    皇后含笑望着她,道:“既然来了,为何不叫醒本宫?让你白等这么久。”

    “我本就是来看您的,只要看着您便好。”

    皇后见她笑容灿烂,唇边也不自觉染上一分笑,道:“自从本宫病了以后,凤仪宫便冷清了许多,也只有你惦念着本宫,时常来探望。”

    凌幼瑶看着她苍白无力的笑,喉间有些酸涩,勉强笑道:“娘娘,我与王爷说了,这几日在宫里陪着您,您可莫要嫌我烦才好。”

    皇后拉着她的手,轻轻笑着:“不会,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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