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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也开始落雪了。

    沈序淮站在汉白玉台阶上,凝目望着漫天雪花,久久未动。

    这时,头顶突然出现一片阴影,遮住了天空的一角,凌清晏的声音随之响起:“怎么,你今日也没带伞?”

    他回过神来,道:“才过立冬而已,我以为这场雪会来得晚些。”

    “可是雪已经下了,还下得很大,”凌清晏望向远方一重叠一重的楼宇,眼里带了几分凝重之意,“沈朝,你想过会有今日吗?”

    沈序淮嗤笑:“你这话听着倒像是在审问我?”

    “没跟你开玩笑,”凌清晏难得严肃起来,“早前你曾说过,他们下一步会在北境动手,眼下同州发生兵变,我自然以为你也料到了此事。”

    “我又不是算命的,哪能事事都猜中?”沈序淮踩着薄薄的积雪,走下台阶。

    凌清晏撑着伞跟了上去:“我原以为张元良是蔡家的人,没想到真正的线人却是郭潇,你可知那个郭潇的来历?”

    沈序淮道:“草莽出身,二十五岁进了同州府,两年后当上了都尉,听闻此次发动兵变,是因为张元良守着粮仓不开,朝廷的援兵又迟迟未到,将士们饥寒交迫,面对猖狂的马贼根本无力应对,所以他便率领众将士起义,杀了张元良。”

    这番说辞只是同州传回来的话,真相如何,并无人知道。

    凌清晏冷笑:“倘若真是如此,靖安王长子又怎会死在同州?只怕这些话都是说给天下人听的吧!”

    大雪封住了同州的路,谁也不知道那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今郭潇占领了同州,前去支援的人无法入关,说他是无辜的,任谁也不会信。

    分明行的是大逆不道之事,最后说出的话却是那么冠冕堂皇。

    沈序淮凝眸沉思,随后说:“靖安王携妻子驻守北境多年,而今裴彦直意外死在同州,必然会影响北境军心,但他们却不会就此收手。”

    事已至此,蔡沅已没了回头路,又或者说,他本就不打算回头。

    雪越下越大了,铺天盖地卷来,似要将整座城淹没。

    沈序淮伸手接住一朵雪花,掌心的温热瞬间让它化成一片晶莹,他说:“这场雪大概不会停了。”

    凌清晏拂去肩上的雪:“不停便不停吧,下雪天也没什么,除了有些冷。”

    沈序淮唇畔扬起一抹轻笑,没有再接话。

    ......

    同州被占领的第三日,这场风雪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大军在雪中前行艰难,好不容易抵达了同州,结果还未入关,便中了埋伏,损失惨重。

    消息传回京城后,傅修昀下旨让靖安王派人前往同州,若郭潇不从,便以谋反之罪论处。

    本以为郭潇听了,会低头认输,谁想他却提出了三个条件,其中之一便是让傅修昀将同州的兵权交给他。

    光是这一个条件便足以让人拒绝,更别提另外两个了。

    傅修昀紧紧抓着桌角,手背青筋浮起,怒道:“简直狂妄!区区蝼蚁,竟敢跟朕谈条件?将同州的兵权交给他,是要告诉世人,朕的江山谁都可以来分一杯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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