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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没想到就不出门的长公主会在这时入宫,还带了禁卫军。众臣不敢再放肆,连忙行礼:“臣参见长公主殿下——”

    傅云绰美目凌厉,一一扫过在场众人,最后目光在方才带头的那人身上落定:“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御前喧哗?!”

    被点到名的官员身躯一颤,顶着压力说道:“长公主恕罪,臣也是为大兖着想,现北境战况严峻,若不尽快派兵支援,北狄便会打到京城——”

    “住口!”傅云绰厉声打断了他,怒目而视,“此刻,数万将士正在前线以血肉之躯护大兖无虞,你口口声声喊着北狄会攻入京城,其居心何在?!”

    “长公主息怒!”他连连磕头,额头砸在坚硬的地砖上,渐渐晕开一片红色。

    傅云绰冷哼:“陛下乃一国之主,只有陛下安然无恙,方能安定军心,战胜北狄!日后若再叫本宫听见一句荒唐话,便等着掉脑袋吧!”

    说完,拂袖走进了承明殿。

    经过了这么一出,没有人再敢提一句面圣的话,垂头丧气地离开了皇宫。

    回去路上,凌清晏问沈序淮:“你说陛下究竟是真的醒了,还是为了稳住朝臣才会这么说?”

    “长公主已经许久未入宫了,她今日突然过来,想来是陛下情况不乐观,才会请长公主过来维持大局。”

    凌清晏眉心凝起一抹沉重,道:“倘若陛下一直昏迷不醒,只怕真会应了那句话......沈朝,你认为靖安王还能撑多久?”

    “多则五日,少则两日。”

    凌清晏咂舌:“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北境可是还有七万凉州卫,怎么只能撑五日?”

    沈序淮驻足看向他,神色肃然:“确实还有七万人,但现在靖安王手里只剩不到一万人了。”

    凌清晏愣住,听他继续解释道:“当初靖安王带了两万人去同州,与元玉珹在鬼崖谷大大小小打了近二十场仗,加上暴雪,粮草迟迟未能送达,饿死、冻死的将士更是不在少数。靖安王能撑到今日,已是不易了。”

    傅修昀虽有派兵支援,但养在京中的那些兵早已习惯了松快日子,对上凶猛的北狄军,根本无力还手。

    短短两月,北境六城失守,靖安王长子、次子及王妃先后战死,至今连尸身都未送回,靖安王一人坚守同州,他又该有多有难熬?

    凌清晏仰首望着灰暗的苍穹,眼里的光亮也逐渐黯淡。

    许久后,他忽然说:“沈朝,你说若真到了兵临城下的那天,你我谁会先死?”

    沈序淮眉梢微扬:“总之,轮不到你死。”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凌清晏莫名就听出了一股子暗讽的意味。

    沈序淮笑而不答,拢着宽大的广袖迎风前行。

    凌清晏定定望着他远去,此刻天地间中唯他一抹红,颀长的身影渐融入雪色,显得愈发孤清、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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