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默斌话到一半，王希德截口说道：“凌城主，既然赌客风波已经散了，斗兽场的事归我启邺公会管辖，与城主大人无关吧。”
“是，王馆主说的没错，斗兽场的规矩本城主是管不到，但如果偷税漏税数额巨大，那就跟本城主有关系。”
“凌城主的意思是，是我王某人偷税漏税了？”
“那倒不是，如果斗兽场确确实实由王馆主经营负责，公会的税务由总堂和分会所在地城主和税务负责征收，秋月城并无启邺公会分会，斗灵馆的税自然不由凌某过问，但如果斗兽场的不是王馆主经营，那么这个税，本城主就得过问。”
圣穹大陆的税收体系比较简单。地方税务一分为二，分为税务和城主。
税务由中枢负责征收，向皇帝负责，税额占地方税额的三分之二到五分之四。
地方城主征收剩下的税额，同时皇帝每年定期向城主征收象征税。
公会的产业的税，由公会总堂、分会所在地的税务和城主征收，秋月城内没有任何公会分会，因此秋月城无法征收秋月斗灵馆的税，王希德每年需要和启邺公会拆账会账，确定秋月斗灵馆的税额，然后由分会负责收取缴纳。
于是就带来一个问题，斗灵馆容易中饱私囊。
王希德如果把斗兽场承包给了别人，而不是王希德直接过问经营，如果不偷税漏税，凌默斌要找借口不太容易，但现在被凌默斌发现了吴松福这只大肥羊，那就没有不宰的道理。
凌默斌有理有据振振有词，在场五人脸色各不相同，王希德顿时有些心虚。
他很清楚，凌默斌是做得出来的。但他还不知道，凌默斌已经抓了吴松福的管家，拿到了把柄。
“凌城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王馆主难道不清楚吗，如果不清楚，我让王馆主清楚清楚。来人，把人押上来。”
片刻，孙发振被张年培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到了现场。吴松福顿时心口狂跳吃惊万分。
“孙管家，你怎么！”吴松福立即想到很可能是孙发振出卖了自己，但是看孙发振的样子，不像是主动出卖，而是被抓了。
“老爷，凌城主封了吴家庄园，圈养的猛兽被发现了。”孙发振蔫蔫说道，面色很是难看。
“吴松福，吴庄主，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凌默斌脸色顿时沉下三分，脸上的森然渐浓，刘景丰、王希德、魏宣鹰、李叙嵩、李曾铎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了吴松福，吴松福此时汗如雨下，脸上却浮着凶恶。
“凌城主，你这么做，可不地道啊。”
“呵呵，你吴松福在斗兽场出老千，这怎么说。”
“都是生意人，全天下谁人不做，凌城主管得过来吗！”
“其他人本城主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我的地盘上，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当我凌某人是吃素的吗！”
凌默斌清楚知道吴松福刚才那句话，其实是说给在场某些人听得潜台词，某些人心里明白，凌默斌也明白，所以得要分而治之区别对待。
偷税漏税这种事情多了去，管是管不过来的，相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到时候总有烧香钱。
反正都是税，进谁的口袋不如进自己的口袋，所以有的时候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次赌客风波是却不一样，如果凌默斌认了，对下就显得他无能，秋月城当地的势力今后就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不利于凌家长期统治。
对上边，皇帝就会觉得凌默斌连地方上的地头蛇都摆不平，今后就可能罢免。
对凌默斌自己而言，对上对下都得有个态度，而吴松福这头肥羊又是嘴边的肥肉，没道理不宰一刀。
但是吴松福刚才的话，明显就是在警告同伙，如果他出事，就鱼死网破，逼着其他人死保他。
所以凌默斌才说赌客风波的性质不一样，谁挑事谁负责，至于连带其他人，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至于日后，那就是后话了。
但现在，凌默斌得要分而治之。在有绝对证据的情况下，只要不不是一杆子打倒一大片，对付吴松福就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