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菲艳低眉看了一眼桌上的假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拿起假肢细看了片刻，却是没有看出什么门道。
“这假肢似乎就是一些金属打造，但与传闻中功效似乎相去甚远。”
“这种假肢专供太子军中使用，并无差别。假肢只有佩戴在身上，才会显现神奇之处，现在是看不出来的。”
“原来如此……”
邓辕飞琢磨着，赵菲艳肯定不满足于只是得到样品，或者长期购买，而是要得到制作方法。
但是她不开口明说，显然是要邓辕飞自己开口送上门。
“赵首座，现在可以回答江某的问题了吗。”
“阁下身为苍雄人，却在北辰效力，应该对两国医师堂颇为了解是吗。”
“是的，不知赵首座何意。”
“在圣灵，医师堂不只是认证医师和药品的地方，想要在圣灵销售任何药品、药材，都需要与医师堂合作。换句话说，圣灵境内任何一家店铺卖出一瓶药，医师堂都会得到相应的利润。”
“那圣灵医师堂的利润又归谁？”邓辕飞问。
“医师堂需要向陛下交税，同时还要向千千万万的制药师支付薪资，维持庞大的运营和开销，这些都是一大笔支出。”
“在下明白了，你们把钱都拿来养人了，但同时又没有太多拿得出手的药物，所以收入并不稳定。”
之前说过，圣灵帝国整体实力偏弱，但是不妨碍圣灵帝国用其他方法变相提高相对实力。
比如大量收购旧版吾灵符，虽然有各种问题，但并不妨碍在某些特殊环境下使用。
通过大量使用吾灵符，降低自己伤亡的同时，让噬魂魔付出代价，而圣灵医师堂也采取相同的策略。
圣灵帝国战力虽然偏弱，但是圣灵帝国的医师密度仅次于南域，如果考虑人口密度，圣灵帝国医师数量是四国之中最多的，至少两倍于北辰，一点五倍于苍雄。
当然，虽然数量很多，但是质量不高，同样存在医师平均实力偏低的问题。
但是治病和救命是两个问题，战场救护和有没有救护是一个问题。
在斗灵相同的情况下，三星医师和五星医师，战场抢救相同的创伤效果基本差不多。
但是一千个五星医师和三千个三星医师同时投入战场，抢救五千人的生命，后者显然能救活更多的人。
所以圣灵帝国的策略都是数量战术，质量不够用量来凑，当数量大道一定规模，就会产生质变。
由于圣灵医师堂的特殊运营模式，导致圣灵医师堂结构臃肿，拥有大量的门制药师、种植师、徒工、药田，甚至还有专属的医师学院，全国好几十万人，甚至上百万人，都吊在医师堂的饭口袋上。
维持如此庞大的机构，就需要大量资金，为了获取资金，医师堂需要将药品、药材销售与自己捆绑。
圣灵帝国境内所有商会、商人，但凡是只要从事药品、药材交易，医师堂都要占份子。
愣是这样，也架不住医师堂“人多势众”，资金还是紧张。
按说药品、药材在其他国家都是高收益产品，都被国家严格管控，甚至垄断，应该有利可图才对，圣灵内阁不应该放任不管。
但问题是圣灵医师堂的摊子太大，人员编制是其他各国医师堂的几倍，但是又不能裁。
裁撤人员的直接结果会造成医师不再成为主流职业，二三十年后医师减少，再发生恶潮，圣灵军团伤亡惨重，谁来给当兵的救命。
由于人员太多，需要大量支出费用，而战争时期还要为军队提供医师，内阁应该收编纳入财政，提供资金支持。
但医师堂自负盈亏，长期以来还要纳税，在没有出现重大资金危机的情况下，财政拨款只能加重医师堂的问题。
内阁担心财政拨款反而让医师堂“好吃懒做”，进一步扩大编制，进入恶性循环，同时也给了医师堂向内阁伸手的机会。
出于权利和政治原因，圣灵医师堂长期以来游离在各方势力之间。
虽然圣灵医师堂拥有四国最大的制药师和医师队伍，但是产出的专利药物却只占百分之十二左右。
而且受到医师质量的影响，多数的专利药品都是四星以下的药物，利润很薄，只能冲量销售。
国家不支持，国内又不给力，活在体制内，却在编制外。
不能裁员，还得保持规模，圣灵医师堂成了弃婴，但是又不能搬走，只能将就自谋生路。
所以问题就来了，但凡是和药品有关的生意，医师堂都要抽成踩一脚，邓辕飞交涉药品采购，就是自己上门挨宰。
如果不交出假肢制作方法，肯定要被赵菲艳宰一刀。
而且赵菲艳说的很清楚，要照顾苍雄的感受，如果一定要买，不付出一点代价，显然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