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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进去。”顾君如抢先一步进了告解室,徐志勋站在门外回忆着刚刚偷听到的内容。

    董旺成是在和神父说话吗?那么神父会不会也是劳动党?

    他半个月后会离开魔都,转移物资,但物资具体是什么,从哪来,去往何处,如何转移,徐志勋一概不知。

    既然如此,那就暂时不再深究。

    过了一会儿,顾君如带着一脸微笑出来了。

    “什么感觉?我看你还挺高兴的。”

    “进去不就知道了?”顾君如娇嗔道。

    徐志勋还了顾君如一个眼神,带着好奇心推开了进入告解室的门。

    不就是一地下室嘛,我的审讯室也是地下室,你让人忏悔,我让人招供。

    直到徐志勋进入告解室的那一刹,他才停止这些想法。

    没错,告解室也是一个地下室,但它与待在审讯室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待在审讯室像是与死神共处,看着死神挥舞镰刀威逼罪犯。

    待在告解室却像是在接受光的指引,看着光明撒向前路。

    “你好。”徐志勋一边向神父打招呼,一边观察着告解室里面的结构。

    “先生一进来就东张西望地,想必是第一次来吧。”

    “是的,平时不来教堂。”

    “我看先生眼神涣散,像是对前途感到迷茫?”神父始终面带微笑。

    我的前途?徐志勋陷入思考。

    我的前途,可以是跟着R国和汪伪一路走到黑,可以是跟着徐先生的兴荣帮继续过日子,可以是继续为人民党做事。我貌似有很多条路可以走。

    但哪条路可以成功?哪条路是对的?还是说它们都是错的?都是走不通的?

    自己与R国和汪伪有着国仇家恨,但他们确确实实给了自己很多好处和地位。

    徐先生照顾自己已久,但自己却与兴荣帮的混混格格不入。

    人民党倒是与自己最初抗R救国的理想一致,但他根本不信什么三民主义,1941年的皖南事变更是让他对人民党彻底失望。

    兄弟阋于墙,日伪笑在家。成何体统?!

    这么看,我好像又无路可走。

    “那么您说我该怎么办。”

    “人活着要有信仰,找到信仰,人就知道为何而活了。”神父娓娓道来,“信仰可以是名声,可以是金钱,可以是宗教,可以是某件事,某个人。”

    某件事?陈叔的死到现在对他来说依然是一个谜,但最近他却把这事搁在一旁。

    他曾想着手去做,他想拿人民党的档案查,被银狐拒绝,他想拿兴荣帮的记事本查,挨了徐先生的一顿批。

    见徐志勋没有说话,神父知道他还是没有想明白。

    “剩下的就要先生自己去悟了,愿主保佑你。”

    “感谢神父为我解惑。”

    说完,徐志勋便打开了门。

    他看到顾君如站在教堂外的草坪上,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金色的轮廓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她好像天生就应该属于天空的那片蔚蓝色,不该落入凡间。

    不知不觉间,徐志勋的眼眶莫名其妙地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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