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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8年7月4日晚

    22:00

    济仁大学图书馆

    严春明照常与肖途接头。

    或许是害怕孙氏父子的鬼魂,接头地点不再是以前的地下室,而是二楼无人的阅读室。

    “上级昨天向我传达了指示。有严格要求,仅限于口头传达要点。”严春明的声音很严肃,也极轻。

    肖途也严肃地点了点头,接着闭上眼,用他超凡的记忆力聆听。

    一切都在寂静中传达。

    严春明目光对着窗外,天上的云一片片逝去。

    不知过了多久,严春明的嘴慢慢闭上。

    肖途的眼睛慢慢睁开。

    “英明。”肖途用了两个字概括他领会的指示精神,“严春明同志,我能结合当前学生运动的情况谈谈对上级指示的理解吗?”

    严春明点了下头。

    “上级说,“魔都市学生波动式发动斗争很好,但总的方针是隐蔽精干,积蓄力量。”能不能理解为:广大学生对反动派倒行逆施的不满,我们既不要强行推动,也不要干预阻止。”

    “我和你的理解是一样的。”严春明这才发现桌上的茶杯里还没水,忙给肖途加上,“不能无视广大学生的革命热情,也不能让广大学生做无谓的牺牲。”

    肖途捧起茶杯饮了一口水,“但严春明同志,我们即将面对的学生运动恐怕不是那么好控制。”

    严春明微微皱眉:“即将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会难控制,前几次我们不都把度把握得很好吗?”

    肖途开始思索着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这两年他一直用这种方式,肚子里的秘密总是说一些不说一些,游走在两党交锋的前沿,游走在人鬼之间。

    “最快今晚三个小时以后,我们可能就能看到工作以来最大的学潮!”肖途伸出三根手指,“我也是刚在人民党那边得到的情报,您知道现在黑市里的一斤粮食已经涨到多少法币了吗!”

    严春明不安地盯着肖途那三根手指:“十三……十三万?”

    “是三十多万!”

    “怎么回事!”严春明忽地站起,却又认识到自己的失态,坐了下来,“又发生了什么?”

    “我们的救济粮储备严重不足,而民政局却瞒着不上报!还强令取消刚落难到魔都的那一万五千名东北学生的配给粮。”

    “真是贪疯了!”严春明用力敲着桌子,茶杯里的水被震了出来,撒得满桌都是,“连老百姓的救命粮也贪!”

    “严春明同志,您觉得怎么办?”肖途又喝了口水,“这事已经传到学生组织那了,他们正在组织游行,我们到时候怎么做到上级所说的“隐蔽精干,积蓄力量”?难办啊!”

    “难办!难办……也只能尽力去做了……”严春明瘫坐在椅子上,厚厚的镜片挡不住眼镜后的迷茫。

    肖途则是在暗中窃喜,他依然在两党交锋的夹缝中潇洒地游走着。

    人民党这边,他能通过这次学潮运动帮他们查出学生中的劳动党成员。

    劳动党这边,他又大可努力做出一副尽力“隐蔽精干”的样子。

    无论对哪一边来说,他都是“忠心耿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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