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曹信徐庶瞒天过海
“包子！！香喷喷的包子！”
“许都火锅，只要十文！”
“官爷，上来玩会儿，有新到的茶叶。”
邺城文昌街，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流密集，到处是店家小贩的叫卖声。
颜良穿着一身铁甲，带着十多个军卒在街上巡逻，大热天，汗流浃背，叫他分外郁闷。
原本他是后将军，在河北武将中排在前三，只因一次酒后，郭图儿子说他没用，丢了玉玺，他心里不忿一拳打掉对方八颗牙齿。
郭图怀恨在心，请审配在袁绍跟前进谗言，说颜良被俘后投靠了曹信，并不是趁着曹信不注意逃走。
袁绍招来颜良辩解，颜良心虚，说话有破绽，被郭图抓住，认定他是叛徒，要杀了他。
颜良奋力辩解，指天发誓，绝对没有背叛袁绍，还说起跟郭图儿子的矛盾，认为郭图在恶意报复。
袁绍无法决断，询问沮授田丰辛毗等人的意见。
几人说颜良在平定河北幽州中立过汗马功劳，因为一点揣测就斩杀大将，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袁绍觉得也对，便放过颜良，只是夺了他的兵权，让他做御林军统领，带几百人看守皇宫，保护皇帝安全。
我呸~
颜良不忿地吐了口唾沫，小皇帝就是个傀儡，什么权力也没有，这样一个人也需要保护？
袁绍只是不相信他，让他来这里坐冷板凳。
想到这里，颜良就很伤心，想当初他跟着袁绍南征北战，身上受过几十处伤，功劳在武将中数一数二。
可在河北军中，文尊武卑，军队的主帅由文人担当，譬如前任主帅是沮授，军师是田丰，这两人由于反对攻打许都，惹恼袁绍。
袁绍将军队一分为三，三军主帅由沮授、郭图、淳于琼三人担当，审配、许攸、辛评、荀谌等人担任军师、军师祭酒，主管一切军事。
所有武将要受到文臣的节制。
在郭图当上主帅后，颜良遭到恶意打压，他的老部下也被针对，皆无缘参与此次南征，也没机会再上战场立功。
想到此处，颜良心中更憋屈，却无处发泄，只能含恨吞声。
“听说袁公又在南边打了败仗，曹军怎么那么能打。”
在颜良身后，有几个士兵在嘀嘀咕咕地讨论着南边的战事。
“就算再败，袁公手下还有七万人马，曹操只有两三万，此战我军必胜。”
“也不一定，你们忘了曹军中有曹六将军，曹六将军是天下第一猛将，一人抵得上一万人。”
“曹六将军确实很猛啊，在河内以少胜多，击败三公子和吕布的八千兵马，还俘虏了逢纪先生和魏太守，在延津又击败袁公三万兵马，临阵斩杀文将军、蒋将军，俘虏高将军，我军有一半大将都败在他的手下，有曹六将军在，袁公想赢很难。”
“嘶~确实是一半大将啊，我们统领....呃！”
几个军卒想要说我们统领颜将军好像也被曹六将军打败过，只是看到颜良回头，一个个闭上嘴巴。
却有一个长相机灵的年轻人冲着颜良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将军，属下今日过生辰，想请将军赏光喝一杯，不知将军得不得闲？”
“本将今日还有事，就不去了。”
颜良才没有闲工夫给一个小什长过生日。
“嘿嘿，听说将军喜欢吃肉夹馍，属下请了个青田庄的厨师做饭，那厨师做肉夹馍水平一流，将军要不要去尝尝？”
小什长嘿嘿笑道。
青田庄？肉夹馍？
颜良惊讶地看着这个小什长，眼前一阵恍惚。
去年他被俘虏后，就被关在一个叫青田庄的地方。
那庄子非常大，有良田万顷，百姓上千户，猪肥牛壮，百姓的日子很富足，在乱世中，即使在邺城附近也很难找到平静富足的村庄。
那个庄子给他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最叫他印象深刻的是青田庄的肉夹馍，想当初第一次吃肉夹馍，他一口气吃十个，周泰一口吃十五个，吃到最后走不动路。
那肉夹馍的滋味，带着焦香味的面饼，喷香爆汁的香猪肉，真是太香太香了，尽管过去一年多，每次想起青田庄的肉夹馍，他总是忍不住咽口水。
虽然邺城也有铺子卖肉夹馍，但在味道总差上许多，他也曾在家里试做过几次，可还是找不到当初的味道。
好怀念啊！
只是这个小什长怎会知道这些？
难道曹信把人安排进了御林军中？还在自己手底下？
颜良皱紧眉头，盯着小什长看了看，见对方神色不变，他哈哈一笑，
“好，那边去尝尝！”
“多谢将军赏脸！”
巡视完街道，颜良换上一身便装，跟上小什长去对方家里过生日，他发现小兵不只请他一个，还请了好多同僚。
颜良暗暗惊异，难道这些都是曹信的人？
这也太可怕了。
到了小什长家里，颜良被引进到一间厨房里，厨房中一个男人正带着围裙在做面饼，揉面擀面，动作非常娴熟。
要不是他认出这家伙是探马营统领裴元绍，还真以为这人是厨师。
“颜将军别来无恙。”
裴元绍笑道。
颜良扯了扯嘴角，抱拳低声说道，
“见过裴统领！”
当初他投降后，有了个探马营哨兵的身份还有令牌，按照规矩见到裴元绍，他该主动行礼。
“不用多礼，公骥，今日我来此，是有事找你。”
裴元绍边揉面边说到。
“什么事？”
不等裴元绍开口，颜良立即说道，“当初我与将军有过约定，除非将军领兵打到邺城，别的事我不用配合你们。”
裴元绍一笑，说起曹信即将带兵进攻邺城的事情，希望他能里应外合，打开城门迎接曹信和琅琊军入城。
“伱疯了？！”
颜良瞅了眼门口，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疯了，几千人就想进攻邺城，这绝对不可能的，你们绝不会成功。”
“不管能不能成，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带人打开城门，迎接琅琊军入城，你能不能做到？”
裴元绍盯着他问道。
颜良被他看了一眼，心中一凉，不知为何，他有一个奇怪的感觉，就算他是河北上将，万人敌，这家伙好像也有把握杀了他。
颜良咬了咬牙，压低声音说道，
“裴统领，不是我不配合，只是你们才五千人，即使我打开城门，你们也拿不下邺城，我过早暴露，岂不是白白浪费一个好机会？”
裴元绍笑了笑，“将军打仗之前，总喜欢问对手的兵力，人太少反而不愿意打，邺城有多少人？两万三万？那又如何？别忘了我们才在延津打败两万多袁军，斩杀将领十多人，邺城守军能有多厉害？”
颜良皱起眉头，想起那个变态的曹信，以及那些变态的琅琊军，他又觉得这个主意好像可行。
“此外曹丞相率领四万兵马将袁绍堵在黎阳，等邺城失守，袁绍必然退兵，丞相率军进攻，袁绍必败。
等朝廷兵马拿下冀州、青州、幽州，这天下也即将平定，你一个武将不趁机多赚些功劳，天下太平之后，你能干什么，当商人？当一个小小武将？
将军说了，若是你能打开城门，就表举你为亭侯，军职至少是个实权的杂牌将军。
你也别觉得杂牌将军太低，在曹军能有将军头衔的将领不超过三十人，有了兵马之后，你再跟着将军打几仗，立下一些功劳，将来天下太平后，俸禄至少两千石，郡守一级。
做与不做，你自己看着办。”
裴元绍拿起饼放在炉灶里烤制，没一会儿，厨房里便传来一阵阵面饼的焦香味，还有卤猪肉的肉香。
颜良咽了咽口水，
“让我先吃个肉夹馍。”
“要肥的还是瘦的？”
“肥肉瘦肉都要点。”
裴元绍夹起一块肉，剁吧剁吧，用菜刀划开面饼，把碎肉塞里面，递给了颜良。
颜良也不怕烫，接过来就吃。
“呼~就是这个味道，裴统领，你怎会做肉夹馍？还做这么好吃？”
“当年在琅琊山上跟将军学的，将军才是真正的大厨。”
“呃~将军还会做菜？我以为他只会杀人，等将来去了许都，一定要尝尝将军做的肉夹馍。”
裴元绍笑了笑。
——
“将军，事情成了。”
延津，徐庶拿着从邺城送来的密信说道。
“颜良答应了？”
曹信吃着烤鱼问道。
“答应了，不过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说想吃你做的肉夹馍。”
徐庶笑道。
“哈哈，将军我也想吃你做的肉夹馍。”
李大眼咧着嘴笑道。
于毒白凤刘大石几个连连点头。
“混账，我是将军，不是厨师，你们让我下厨当伙夫？除非天下太平了，本将军闲来无事还有可能。”
“哈哈，那就等天下太平。”
众人笑了起来。
既然颜良答应做内应，加上裴元绍和探马营哨兵，打开一扇城门应该没问题。
曹信找到夏侯渊、徐晃，以及被曹丞相安排过来的李典开会，商议大军开拔时间，正是在第二日凌晨。
第二日凌晨，天气风和日丽，曹信率领五千兵马悄悄北上，绕开沿路的关隘，预计在五日后抵达邺城。
只是他们刚动身没一天时间，消息就传到了黎阳城中。
“什么？曹孟德想要声东击西，命曹信率领五千人悄悄北上进攻邺城？！曹孟德好生奸诈。”
袁绍正在吃早餐，听到这个消息，饭也吃不下去了，拿着信件翻看，手抖个不停。
邺城是他的大本营，是根基，若是邺城失守，他和这六七万军队就回不去了。
“主公勿忧，此计是声东击西，曹信这支兵马只是佯攻，想要逼我军回援邺城，如今我们知道曹贼的阴谋，不如将计就计，佯装回援邺城，在半道上击败曹孟德。”
审配起身拱手说道。
“主公，正南兄说的极是，既然我们已经提前知晓曹孟德的阴谋，那就将计就计，给他来一个狠的，一举打垮曹孟德，再引兵北上击败曹信，哈哈，任曹孟德奸诈似鬼，也叫他全军覆没。”
郭图兴奋地笑道。
袁绍听了两人的话，稍稍放下心来，
“只是领兵将领是曹信，此人神勇异常，若是强攻邺城，邺城守军可能防住曹信？”
“主公放心，我军在邺城有两万精锐守军，曹信区区五千人马也想拿下也邺城？此外曹信擅长战场厮杀，并不擅长攻城，面对巍峨邺城，霸王项羽也无能为力，更别说曹信。”
郭图笑道。
“主公若不放心，可派人传信给长公子、辛评主事，让他们坚守城池，不可出城迎敌。曹信此人勇猛非常，长公子和邺城诸将都不是曹信的对手，出城迎敌，必定会败给曹信，只需在城头上防守，曹信兵临邺城，也只能望城兴叹。”
审配说道。
“此乃老成之言。”
袁绍赞同地点点头，派人速速前往邺城传信，要他们做好防御，同时安排探子盯住曹信这支兵马的一举一动，防止他们突然调头回来袭击后军。
——
“混账！是谁？是谁给袁绍通风报信？！”
就在袁绍知道曹操在施展声东击西之计没多久，曹操收到消息：他的计谋被袁绍识破，袁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