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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亮作揖道:“父亲既然知道孩儿的本事,那还有什么好说,孩儿跟您保证,今年的院试,孩儿定给您争个廪生回来,明年再给您挣个解元!”

    想起沈亮过目不忘的本领,贾政这一肚子气就消了一半,叹了口气道:“就是因为知道你的本事,才希望你能好好利用天赋,不要让先祖蒙羞。

    想我贾家以军功立身,可如今海晏河清,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再无武人的用武之地,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不求你高中状元,可起码也要中个进士,日后好为官一任,为我贾家绵延福昌。”

    王夫人劝慰道:“老爷,宝玉他知道错了,以后不去那劳什子书局就成,让他安心在家里读书便是。”

    沈亮闻言就急了,朝贾政、王夫人道:“父亲,母亲,容儿子禀报,这闭门造车是万不可取,孩儿保证不去那书局,但是老师的府上还是要去的。”

    贾政厉声道:“考取秀才,还用得着天天往刘大人府上跑?”

    凭沈亮现在的实力,考秀才自然是不在话下。

    沈亮道:“父亲方才说让孩儿日后为官,可是这做官做人的道理,书上只有一二,孩儿虽然不明事理,却也知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老师是当朝三品大员,为人处世自有章程,孩儿跟在老师身边,勤学苦练,就算不能学全,学得其中一二,对日后也是大有裨益。

    而且爹爹现任工部员外郎,虽有官名,却是虚职。”

    贾政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被自己儿子如此说,他这个做老子的当然挂不住。

    王夫人喝道:“宝玉,你又犯了老毛病。”

    沈亮作了一个揖:“母亲,孩儿的话虽然不中听,却是事实。”

    贾政伸出手,拦住王夫人,沉声道:“你继续说。”

    贾政此人虽然迂腐,不喜俗物,但是对于别人的建议还是能听得进去,他养了许多清客,闲来无事也会谈论官场黑暗、畅想人生大事。

    不过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有些官,就算不贪不腐,但是在任上毫无作为,这也是一种懒政。

    贾政日后放了江西粮道,出任一年,便因“不谙吏治,被属员蒙蔽”被参回家。

    沈亮正是熟知自己这个便宜老爹的弱点,才敢直言不讳:“父亲大人虽然为人正直、一心向善,但用我师父的话说,不谙世情,只解打躬作揖,终日卧坐,形同泥塑,只会遭人蒙蔽。

    正所谓要想当一个好官,就得比那些贪官奸臣更懂得为官之道,要比他们更奸,才有可能在官场上立足,否则徒惹祸端。”

    听了沈亮的话,贾政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叹息道:“你师父说得在理啊,我就是太过正直,不能跟同属同流合污,才显得格格不入,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每天按时点卯,兢兢业业,却总得不到提拔,如今方才知晓其中的道理,可惜,可惜。”

    贾政连说了三个可惜,他并非可惜自己没有同流合污,而是可惜自己太晚懂得为官之道。

    沈亮赶紧附和道:“老爹莫要灰心,这当官是一门学问,比读书更深的学问,想那大才子李白、苏轼,为官之时也郁郁不得志,可见这当官和做学问是两码事,当官当得好,做学问不一定好,学问好的,当官也不一定在行。

    韩文正公也说过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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