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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出现,让她知道,原来,她还有哥哥可以依赖。

    ☆☆☆☆☆

    道笙蒙在被窝里伤心了一个下午。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失望过。

    哪怕是从前被路人指指点点、被同龄人大骂怪物、被唐天宇故意绊倒,也远远比不上爸爸妈妈一次又一次的食言来得难过。

    可她却无力大声哭泣,她不想被爷爷听见。

    道笙再笨也清楚,爷爷心里也不好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从被窝中探出头来。

    夜露深重,窗外的月色清冷凉薄,透过玻璃凄惨极了。

    一点也没有团圆的味道。

    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道笙怔怔地看着,想起下午那通电话,委屈得眼泪又要掉下来。

    她很快抬手擦去,偏着头,一向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失了光泽,目光如同早已干涸的枯井,望着洒在窗棱上的月光久久无法回神。

    有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第四次。

    没等门外的人说话,道笙已经哑着声音开口,依旧是那个回答,“爷爷,我不饿。”

    “笙笙啊,”爷爷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无奈,可其中又似乎夹杂着一丝轻松,“是白榆,他打电话来找你了。”

    道笙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哥哥?”

    “你不是一直在等他回电话吗?”爷爷举着手机说,“笙笙,快出来接电话,别让白榆等太久了。”

    ……

    道笙最终还是没出房间,只是开了一条缝,让爷爷把手机递进来。

    “哥哥。”小姑娘的声音低低的。

    “笙笙,你感冒了吗?”傅白榆一瞬间就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声音也哑得不像话。

    “没有呀,”道笙也意识到自己的喉咙干涩发紧,喝了些水润嗓子,故作轻快地问,“哥哥,你怎么现在才给我回电话?什么事情这么忙呀?”

    明天就是除夕夜了,她不想因为自己家的事情破坏哥哥家过年的气氛。

    “陪我妈出门了,她没带手机,”隔着手机看不见彼此,傅白榆果然没再多问,解释说,“刚刚回酒店才看见。”

    道笙轻轻“嗯”了一声。

    “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傅白榆坐在落地窗边,清淡的目光落在远方。

    外面就是酒店的后花园,几个芬兰人在滑雪,他们的技术很好,从覆盖着厚厚白雪的山坡上一滑到底,单板双板都会玩,后空翻也不带怕的。

    “我就是好奇,芬兰那边过年是什么样的?”道笙轻声问。

    “小笨蛋,”傅白榆低笑,“除夕是中国人的春节,芬兰人的新年是一月一日,时间早就过了。”

    “我是说你。”道笙认真地说。

    傅白榆想了想,“不如在家热闹。”

    芬兰人口不多,华人更是少得可怜,丝毫没有春节的气氛,在图尔库的这段时间,白昼实在太短,如果不是杜念瑶强行要求他连门都不想出,更多时候他会借用酒店顶层的望远镜观赏二十四小时不灭的星光,又或者待在酒店提供的穹顶小屋等待极光降临。

    “其实家里也不一定热闹……”道笙下意识嘀咕一句。

    她的声音细如猫叫,傅白榆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嗯?”

    “没什么,”道笙赶紧转移话题,“哥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道笙思索着该怎么样才能既不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又能准确无误地表达内心的疑问,于是试探地问,“一个特别亲近的人,她总是答应了你然后又食言,你会特别生气吗?”

    傅白榆皱了下眉头。

    今天晚上的笙笙,处处透着古怪。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哥哥?”

    “会。”傅白榆回神,“信守承诺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那你会选择原谅她吗?”道笙陷入迷茫,“又或者,你会不会对她很失望?”

    傅白榆要是现在还不懂的话,他就不是傅白榆了。

    他抬眸,目光悠远。

    极夜并不意味着完全被黑夜笼罩,下过雪的图尔库天气晴朗,天空呈现出淡紫色的光芒,远处的雪山清晰可见,再近些是高大的树木,厚雪压低了枝头,轻轻一抖会扑簌簌掉下许多积雪,美得不真实。

    傅白榆沉吟片刻,果断开口:“笙笙,你学过地理,应该知道芬兰每年的十二月到一月,太阳从地平线消失,进入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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