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莫晚，终究做不到许昌年那种残忍的程度，她做不到可以那样对血亲的死无动于衷，哪怕只是假设的死亡可能性。于是她选择了折中的计划，只是让他知道他为之奋斗了大半年的许氏集团，在他有生之年，已经不再属于他能控制的范畴之内了。莫晚希望这个消息传过去，总不至于让许昌年气死，若是真的发生了她不愿看见的事情，也只能怪他自己的命数已尽。
这个在商界呼风唤雨，得意了大半辈子的老男人也是该尝一尝彻底溃败的滋味了，莫晚自愿请缨做他的对手。
或许对许昌年来说，许氏集团才是他亲自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孩子。她和于慧珠不过许昌年是和不同女人诞下的婴儿，都是留着许家血液的婴儿，都不过是替他继续抚养照顾许氏集团的保姆而已。至于换哪个保姆坐镇，反正她们身上都留着许家的血，是自己的血脉，对许昌年来说区别并不大，只要选上来的保姆够听话就行。
“我需要几天时间，山湖庄园里，都是许昌年精心挑选过的人在照顾他，想单独传个消息过去给他没那么容易。”胡舟泽揉了揉眉心，面色从容。
在那次黑巴克月季花的炒作浪潮中，胡舟泽作为和莫晚合作的幕后炒作发起人之一，自然也得到了不少好处，趁机吞下了国内另一家传媒三巨头之一的C传媒公司一半的股份，使得L传媒绝对控股C传媒公司。自己手里多了半家公司，胡舟泽办起业务来自然更加得心应手，因此莫晚以后对付许昌年也有了更多筹码。
莫晚偶尔也会好奇，胡舟泽之前还对继承L传媒一事百般抗拒，如今却将集团运营得风生水起，可谓是让L传媒的业务盈利水平更上一层楼了。可能在他亲自接触之后，发现这也不算什么坏事了吧？
“对了，莫平凡涉嫌杀人未遂的案子安排到什么时候开庭？这几天受理的律师团有没有派人来找过你？”胡舟泽一贯平和的神色里出现了一丝难以读懂的纠结，不过莫晚并没有把胡舟泽的情绪变化放在心上。
“他们前天就来这里找过我了，教了我很多出庭的发言细节。出庭时间快则安排在一个星期之后，慢则安排到月尾吧。具体的出庭时间，我也在等他们的通知，怎么了？”莫晚好奇地盯着胡舟泽悠悠转动的瞳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呃，没什么，我就是在想，你出庭的时候……会不会紧张。”胡舟泽的脸上立刻挂上了浅浅的笑容，莫晚却莫名看见了他脸上极力隐藏的几分纠结，像是于心不忍。
“我唯一紧张的是，我们做了这么多准备，结果这个人渣没有得到他应得的处罚。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太过分了？”莫晚顿了顿，弄不明白胡舟泽脸上复杂的表情，总感觉他好像话里有话。
“我当然不觉得你过分，我只是……心疼你。”胡舟泽忍不住咽了口水，莫晚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觉得胡舟泽比她这个原告还紧张，便轻声笑了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