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言商，莫晚能看出来胡舟泽此行并非是一时冲动，计划周密、执行到位、效果显著，或许胡舟泽一开始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置贺氏集团于死地，最多是让贺家流点血受点伤，恶心他们一阵子罢了，唯一的结果就是让自己摆上明面来得罪人家。分析到这一步，莫晚承认自己确实想不通了，因为换作是她，也一样会认为这是下策。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让任何人理解，也没有妄想过你会明白。我去年决定应聘贺延秘书一职的时候，就已经想好整个计划了。”莫晚听到胡舟泽的笑声在寒风中有些发抖，“贺延当时录用我一个应届生担任他其中一个秘书，是他冒险了；我劝过他不必动用自己家最好的律师团队来帮你辩护，他没同意，是他又冒险了。有些事情，在它发生的那个瞬间，就已经回不去了。莫晚，你知道吗？我也一样回不去了。”胡舟泽的声音透着单薄，好像风一吹就要散架了。
不止莫晚，胡舟泽的父亲蓝先生在第一时间就发了十几封邮件去喝止他不要干这种傻事，命令他立刻撤下所有有关新闻，减少影响。对的，蓝先生别无选择只能发邮件，因为胡舟泽事先拉黑了十几个他有可能会用到的手机号，所以不论是通过电话还是短信，他都无法与胡舟泽交流。
除了贺氏集团为此次丑闻事件忙得焦头烂额之外，就属蓝先生最为焦虑了。发现儿子拒绝和他沟通之后，蓝先生尽可能动用了自己现有的人脉阻止这件事情的影响力进一步扩散，还亲自登门拜访，给他能见着面的各位贺氏大股东道歉，试图降低对方的怒火。
不过蓝先生在商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出来混的，他心里面门清得很，人家表面上跟他和和气气地说令郎年少轻狂，实际上该出手报复时绝不会心软半点，也只能咬牙恨自己教子无方了。
“舟泽，你在外面吗？”莫晚听到呼呼作响的风声，万江今天的气温降到十年来的历史新低，胡舟泽如果这样在外面吹风，身体怎么能扛得住？
“没，只是开了窗，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你真的关心我，就别再质问了，我不勉强你支持我，只是希望你至少不要和其他人一样，觉得我是糊涂了。”胡舟泽挂了她的电话，拉过推窗，将喧嚣的风儿锁在窗外，大拇指抚过一张被相框裱起来的黑白相片，照片里的女人明眸善睐，脸颊的甜甜的酒窝分明是跟胡舟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喂？这就给我挂了？”莫晚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一脸茫然，随后无奈地放下手机。
胡舟泽之前也给过她很多支持，两人交情匪浅，莫晚当然不会出面阻止他，但是不代表她不能为贺氏集团略尽绵薄之力，帮忙降低事件影响。莫晚猜测，胡舟泽只是借此想狠狠得罪一把贺家而已，目的并不是构陷贺氏集团，因为他根本没有拿出实质性证据打击，又或者说他根本拿不出。
莫晚相信贺延定能妥善处理这件事情，不过她也受过贺延不少恩惠，做不到只是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