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木南搓搓手看她，“要不要溜达一会再去医院？”
“不要。”林软站起来，“没那么多时间。”
“大不了给他们说一声，我们明天再回去呗！”徐木南笑着挽上她的手，“反正有我陪着你，宋澈哥不会不同意的。”
林软神情恹恹，转过头往身后看了一眼。
“看什么呢？”徐木南跟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马路上人来人往，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林软收回眼神摇摇头，“快走吧！没时间了。”
徐木南被她带着往地铁站里走，不满的小声嘟囔着，“怎么就没时间了？多待一天又不会怎么样。”
“哎——你来地铁站干嘛？我们就不能打车吗？”
林软掏出手机点开乘车码，“这个时间点会堵车，地铁直达，更快。”
她们要去的医院就在地铁站旁边，出站后右拐不到一百米就到了。这是家有些年代的公立医院，因为医术高端而远近闻名，每天来看病的人都络绎不绝。
林软来之前已经通过电话和医生预约好了，到了后直接进去就行。
林软面见医生时，徐木南就坐在外面的候客厅等她。期间林软出来了一次，说是要去趟卫生间，可这一去就再也没了踪影，电话打不通，门口的前台也说没看见她再进来。徐木南跑去卫生间找人，在走廊里捡到了已经摔碎屏的手机，这才赶紧打电话给宋澈求救。
盐城的气温要比凉城高几度，路面上的雪已经消的差不多了，徐木南跟着导航走到最近的派出所，她按照宋澈嘱咐的，没有提林软被绑架的事，只说有人跟踪她。
民警看她被吓得不轻，又不是本地人，便让她先坐在大厅里喝杯热水暖暖身子。
空荡的大厅里只有她一个人，右侧的大门微敞着，浓重的夜色透过缝隙往里钻。徐木南手里握着林软的手机，屏幕上还留着半个脚印。
徐木南整个人都在不停的发抖，她不敢低眼看那个脚印，也不敢擦掉它，这是线索，她得保存好。
可深藏在心底的恐惧就如一团团黑气般透过那个脚印往外冒。
她甚至能想像到林软是被怎样的人捂住口鼻拖进楼梯间，林软当时一定很绝望很害怕。而她当时就坐在离卫生间不到一百米的位置，可她却什么都没察觉到。
“我最近老感觉有人跟着我。”
徐木南突然想起在火车上林软说的这句话。
她当时怎么能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呢？徐木南紧紧握着手机，眼泪一滴一滴狠狠砸下来。
宋澈他们只用了三个小时就赶到了盐城，凉城附近的高速路因为大雪封了路，他们是从山路一路开车过来的。
医院出事的那层已经被刑警队封控了，但并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卫生间走廊和楼梯间都没有发现任何挣扎打斗的痕迹。医院的监控有bug，并没有拍到卫生间附近的画面，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林软手机上的那半个脚印。
但凭脚印，也只能大概推测出踩到手机的人的性别、身高，就连是不是嫌疑人的脚印都不能确定。
林软被绑的消息林祁在第一时间就传回了漓江公安局，林春盛当即坐飞机赶了过来亲自指挥。
可这次的绑架，绑匪做的太干净了，没有任何一个监控拍到有用的线索。就好像在绑架前，他们已经摸清了周围环境，并提早设计好了离开路线。
“不可能！”林春盛一掌拍在办公桌上，“再去查，仔仔细细的查，林软的警惕性和反侦探能力不比你差，她不可能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除非，绑匪用了迷药直接迷晕了她。”
林祁靠在桌沿上吐了口气，“可是现场没有发现任何药物残留。”
“而且楼梯间电梯间的监控都没有拍到可疑画面，甚至在软软失踪这段时间里连一个轮椅一个移动病床都没有出现过，可以排除被迷晕的可能。”
“难不成...是受害人自愿跟着走的？”一位刑警推测，“她会不会是受到了某种威胁？”
“不会，如果是这样，她一定会想办法留下什么线索。”站在林祁旁边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开口，他声音很沉，嗓音有些哑。
刑警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可真够奇怪的，在警局还包的这么严实。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宋澈裹着冷风一路走过来，“出事了。”
林祁看他脸色惨白，心里一揪，“怎么了？”
宋澈点开平板递给他，“不知道是谁散播的消息，词条已经冲到热榜第一了，而且点击量还在不断往上增。”
林祁接过平板，屏幕上是微博的热榜界面，排在第一的词条是“疑似林软在盐城被绑架。”
江逸一把将平板夺过来，点进词条，热门微博是林软在下午四点发的一张照片，照片后面赫然立着三个字，「盐城站」。
江逸背部冒出一阵阵冷汗，“让技术部去撤热搜！”
“在撤了，但没有用，这个词条好像有人在暗中操控，删掉一个就会冒出好几个新的，全是和林软被绑有关的。”
“而且每个词条的点击量都在一万加。”
会议室里静了下来，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的绑架案，而且完全存在绑匪是在有意挑战警方的可能性。
宋澈往周围看了一圈，最后又落在林祁的脸上。
林祁明白他眼神里的含义，转身对其他几位刑警说，“不好意思，能麻烦各位先出去一下吗？”
刑警面面相觑了几秒，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点点头出了会议室。
等会议室门再次合住，宋澈在四周转了一圈，确定安全后，才开口，“上次被传到网络上的那张照片，虽然被及时处理掉了，但并不能百分百确定幽灵那边没有人看到。”
“所以...我猜测，”
“你的意思是这次绑架有可能是幽灵干的？”林春盛问。
“不可能。”不等宋澈开口，江逸抢先否定掉，“幽灵没有那么蠢。”
“这是在中国境内，他只要稍微一查就会知道林软的家庭背景，他不可能蠢到主动去招惹警方。”
江逸继续说，“更何况那张照片里，林祁露是的正脸，幽灵不可能不知道林祁是刑警队副支队，在中国境内招惹刑警队副支队明显是找死。”
这时林祁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出“沈叔”两个字。
林祁走到一旁接通。
“到底怎么回事？”听筒里传来沈卿尘深寒的声音，“软软呢？”
林祁吐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林春盛，最后还是如实说，“软软被绑架了。”
对面静了一会，似乎是在平稳情绪。十几秒后，沈卿尘的声音再度传过来，“查到是谁干的了吗？”
“没有。”林祁说，“他们做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我在盐城公安局门口，你现在出来。”
沈卿尘说完这句就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