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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齐这才笑着跑过去。

    一向沉稳内敛、颇有威严的大导演,当着众人的面像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一把抱起妻子,在半空中连着转了几圈。

    “啊呀!大家都看着呢,”秦佩娇嗔着锤了他一下,“放我下来!”

    高齐这才回过神,放下妻子,脸上难免有些羞赧,对旁边偷笑的小年轻说:“笑什么笑!今天的工作做完了吗!”

    宁恪这才走上前:“秦老师,好久不见啦。”

    “好久不见啦,”秦佩帮她拍掉肩上的雪,“还好吧,阿齐有没有骂你,骂你跟我说,我给你出气。”

    宁恪一脸认真地告状:“有啊!今天才把我骂哭了!”

    “好啊你,”秦佩故作生气地轻轻拍了高齐一下,“小心颜老师找你麻烦。”

    听到那三个字,宁恪的笑淡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你们夫妻小别胜新婚,我就不打扰啦。我先回去了。”

    她跟他们挥挥手告别,说是要回去休息,却走出去剧组营地,顶着寒风,一个人散着步。

    这边太冷了,来探班的家人朋友很少。

    前段时间,颜云致说过要来看她,被她拒绝了。

    这边这么冷,海拔高了又容易引起高反,颜云致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只要在这边待几个月而已。

    可是,这几个月未免太漫长了。

    宁恪轻轻呵了一口热气。

    这时,手机在棉服口袋里震了震,她忙拿出手机,是颜云致回她刚才那条消息了:“家里有很多,等你回来摘。”

    “回来什么回来。”宁恪轻声嘟囔一句,等她回来,柿子早就晒成柿子干了。

    她拍了一张雪景,发过去:“今天下了好大的雪。”

    颜云致很快回她:“家里气温很舒服。在那边是不是冻成小冰人了?”

    小冰人啊。

    宁恪弯腰攥起一团雪,好像忽然也没觉得很冷了。

    宁恪总是给她发好多好多消息。

    有时像自说自话似的发过去七八条,也不知道是从何时重燃的分享欲,路边一只胖胖的白色小狗,冻得像冰块的草莓,夜宵忍不住吃了一碗好香的牛肉面……

    看电视的时候,希望她在。

    散步的时候,希望她也在。

    最开始怕颜云致会烦,但后来发现并不会,她总是第一时间回复,哪怕没有及时回复,也总是会说去忙什么了,比如去见了老师,又或者去买了新的盆栽。

    她会一条一条把宁恪发的消息引用下来回复。

    有次宁恪在电话里忍不住问:“你会不会觉得我烦?”

    连她自己都不适应,现在废话好多。

    “不会,”颜云致语气温然地说,“喜欢你的一切。而且,说废话的时候你很快乐。”

    是啊。

    她很快乐。

    这份爱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很黏颜云致,她也能感知到,颜云致喜欢被她黏着,喜欢被人时时刻刻惦记着。

    这么热烈真诚的喜欢。

    攥在手心的雪没融化,硬得像冰块,宁恪扔了那团雪,快走回住处了。

    路边大树的叶片枯落,光秃秃的树干挂不住雪,时不时落些雪花下来,她就仰起头伸手去接。

    才接住掌心的雪,她目光收回时触到不远处站着的人,她呆住了,雪花从指缝间漏了下去。

    那人穿孔雀蓝长大衣,白色羽绒服搭在臂弯。她系雪白色围巾,乌黑的发披在肩头,温雅清致的脸,眉眼盈盈含笑,肩上落了些雪花,似立在雪中的挺拔翠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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