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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认为,如果……子默知道了真相,她会怎么做?会原谅我吗?”

    蒋柏烈像是被她的问题吸引了,久久地思考着,最后才说:“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会理解的……”

    世纷并没有把握他究竟对子默了解多少,可是既然他这样说,她心里就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忽然生出一些些的勇气。

    这一次的见面快要结束的时候,蒋柏烈忽然说:“我们可能再碰面四到五次,就要暂时结束心理医生和病患的关系了。”

    “?!”

    “我下个月可能会回纽约呆一阵,很久没有回家,家人好像很生气。”

    “啊……”她讶然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别一副很舍不得的表情,呆一阵我就回来了。”

    “可是……”她皱了皱眉头,“你真的会回来的吧?”

    “当然……”他笑容可掬,“这里有我喜欢的人、食物、城市,也有喜欢我的病人们,我想我一定会回来的。”

    “啊……那么,你要说话算话。”

    “别这样,我还没走,就想把我弄哭吗?”他耸了耸肩。

    她笑了,无奈却又真心地微笑。

    “对了,你上次电话里说,我并不是什么都不能挽回……这次可以告诉我了吗?”

    “哦,”蒋柏烈点点头,说道,“因为你还好好地活着,可以快乐地活下去,当你忘记了那种伤痛的时候,不是已经挽回了一切吗?”

    “?”

    “因为你又可以像最初一样,做一个真实、坦诚、没有丝毫掩饰的袁世纷啊。”

    整个周日,世纷都在整理房间中度过,她忽然爱上了这种感觉,仿佛什么也可以不用去想,只是规划着如何把每一样东西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她以前并不是这样的,用过的东西随手丢在任何触手可及的地方,房间里总是乱糟糟的,每次想要找什么的时候,都会去问妈妈或者世纭,奇怪的是,她们却常常能够知道她把东西放在哪里。

    她想,那是因为她们都太了解她了吧?

    她觉得那样的自己是幸福的,被别人了解,或者说,知道自己是被了解的。可是后来,当她成为“世纭”的时候,却渐渐忘却了这一点,她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尽管一切都安排得很有秩序,但还是找不到想要找的东西。

    也许内心深处的她并没有多少改变,只是那种被了解的幸福感早已遗失在某个角落,当她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这小小的幸福其实无处不在,只是她没有看到罢了。

    她从纸箱里拿出一件件物品,仔细辨认着,然后放在它们该在的地方。一只蓝色的纸盒被放在纸箱的最下面,她拿起来,看了又看,忽然惊讶地瞪大眼睛。

    纸盒里是一顶蓝色的棒球帽,那是……袁祖耘的生日礼物。那份从来没有机会送出去的生日礼物。

    她想起了他桌上相架里的照片,一头黄毛的他,眼神很犀利,于是她去买了这顶蓝色的棒球帽,想要遮住他的头发,还有他的眼神——那么,他看上去,会变得温柔一些。

    她看着手里的帽子,看得发呆,好像以前的种种都出现在眼前。如果那场噩梦并没有发生,如果她如愿送出了这份生日礼物……那么现在的他们,将会是怎样呢?

    是一对没有波澜的夫妇?还是早就各奔东西的怨侣?

    可是就像蒋柏烈说的,那没有任何意义,她要做的,只是面对自己的生活而已。

    门铃不期然地响起,她起身洗了个手,迟疑地走到猫眼前向外张望——原来是子默。

    “怎么?”她打开门。

    子默原本木讷的脸上此时却泛着微红,眼神有点游移不定:“有酒吗?我的喝完了……”

    说完,她径自走进厨房,翻箱倒柜地找起来。

    “你看上去已经喝了很多了。”世纷关上门,察觉出她的异样,连忙走上去夺过啤酒。

    “我要喝……”子默嘟起嘴,像在撒娇。

    “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她没有纵容她,而是把啤酒放进更高的柜子里。

    子默可疑地沉默着,别过头去,没有看她。

    “是……关于项屿吗?”她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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