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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萤丧气地把织了一半的围巾砸在膝头。 为了能赶在圣诞节之前完工,她甚至推掉了便利店的打工,但看这进展状况,即便如此也未必赶得上。

    门忽然被人敲响了,苏萤以为是救兵林锦锦抵达,就一边扯着缚住腿的毛线,一边随手拉开了门。

    于是,叶旌就看到了一个见所未见的小姐姐——

    她穿着白色的珊瑚绒家居服,领后垂着毛绒兔耳朵,内搭的灰色绒衣胸前是戴着黑框眼镜的兔子先生,就连脚下的棉拖鞋也是两团糯米丸子似的小雪兔。

    叶旌这才想起来,苏萤是属兔的,可她平日里黑白灰惯了,根本没流露过一星半点萌态,谁会料到私底下她竟也有少女心的一面?

    他眼角眉梢的笑,让苏萤囧得恨不得逃回卧室里去。可是,她逃不掉——因为从手头上滚落的红色毛线早已经乱麻似地缠在脚下、手边。

    什么叫作茧自缚?

    这就是。苏萤沮丧地想,她这大概就是。

    叶旌忍着笑,把毛线从她的发梢摘下来,又细致地捻着线从她的手臂、毛线针之间穿行,终于慢慢将她“解救”出来,这才指着她手里的半成品,问:“你这是要织一张网,把我困住吗?”

    苏萤丧气地把毛乎乎的围巾揪成一团往小沙发上一扔:“林锦锦的,我嫌碍事,打算替她扔了。”

    “她有男朋友了吗?这种宽度,是给男生织的吧?”

    眼看叶旌拾起了围巾,苏萤连忙上前一把抢了回来藏在身后:“谁规定女生就不能用宽围巾?看不出来啊,叶旌,你还大男子主义。”

    被胡乱扣了帽子的叶旌也不急不恼地点点头:“所以这是‘你’织给自己的吗?”

    苏萤没注意到他的陷阱,顺水推舟地说:“没错!给我的。”

    “哦——”

    叶旌一眼看见了床沿上摊着的编织教程。

    书的页脚已经卷起来了,显然被翻来翻去了许多次,他几乎能想象出她跟毛线坐斗争的时候,既不肯认输又无论如何都搞不定的模样,服输啊……这件事,他的小姐姐怕是还没学会呢。

    “这里,应该这样啊。”叶旌说。

    苏萤狐疑地凑上前,看向他修长手指指向的地方,不由吃惊,那正是她每每出错的步骤,总是不知道线究竟是怎么从左下就去了右上,三股就成两股……一头包。

    “你怎么知道应该这样织?”

    叶旌挑眉,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靠脑子啊,这个图示不是很明显吗?”说话间,他已经从苏萤怀里抽走了乱成麻的围巾,低下头蹙着眉,细心地挑开交叠的毛线,目光顺着线的走向而动。

    窗外是轻暖的冬日午后懒洋洋的阳光,照在他专注的侧脸,俊朗得仿佛是日本漫画里走出来的秀美少年,让人连大声呼吸都怕惊扰了他。

    他试着将毛线按照图示理顺,又有模有样地将木针架在修长的指间。

    说也奇怪,在苏萤手里比手术刀还难掌握的织针,在叶旌手下却如同翻飞的精灵,与毛线形成了微妙的牵制,相辅相成,一切井然有序。

    “你以前是不是织过?”苏萤忍不住开口。

    叶旌手里动作都没停,抬起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你觉得我是那种娘娘腔的人吗?”

    ……不是。可他这女红比她这个真正的女性做得溜多了!

    看着苏萤欲言又止的模样,叶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拍了下身边的位置:“过来。”

    苏萤还沉浸在感慨中,问:“干嘛?”

    “教你啊!”叶旌反问,“你该不会要让我把这一条围巾都织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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