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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严哑着嗓子,极其艰难地挤出四个字。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说话真的可以像吞刀片一样。

    咽下去的每一口都不偏不倚地扎在心脏上。

    明明时羡早就说过,蒋寒笙活着,他们就结婚,蒋寒笙死了,她就终身不嫁。

    可真到了这一天,真的听到他们谈论婚期,还是忍不住再问一次。

    好像多问一次,答案就会不一样。

    从医院出来,贺严已经叫好了车。

    去机场的路上,时羡坐在后座,贺严则坐上了副驾驶。

    一前一后的隔着,像两个临时拼车的陌生人。

    时羡原以为,飞机飞的这段时间会很难熬。

    甚至起了退缩的心思。

    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改签一下。

    可贺严却再也没有提起那件事。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只是和她聊这些年,聊孩子。

    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听到有趣的,他那眼里的羡艳和遗憾几乎能溢出来。

    飞机落地。

    从机场出来,时羡在接机口看到了等待已久苏千霆和苏知言。

    见着自家女儿,苏千霆甚至等不及他们随着人群走出来便迎了过去。

    藏满了心疼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时羡挪动。

    见状,时羡也酸了鼻腔,松开行李,红着眼眶扑了过去。

    下巴哏在苏千霆肩头,囔着鼻子,声如细蚊地在他耳边喊了声,“爸……”

    就像在外受尽了风吹雨打的小船,终于找到了避风的港湾一样。

    苏千霆周身一怔,面上闪过那么一瞬的无措。

    自从得知自己和书音有个女儿,苏千霆便高兴的不知东南西北。

    一心只想将最好的东西都弥补给这个宝贝。

    可或许是他们相认的时间太晚了。

    虽是亲生父女,也是半路父女。

    时羡对他只有长辈的敬重,却鲜少有父女间的温情。

    加上时羡独立,从不愿意过多麻烦他,所以苏千霆一直觉得,他们父女之间总是隔着一层什么。

    可今天自家闺女这么一扑,一哭,他忽然就有了一种被女儿依赖和需要的感觉。

    紧着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虽是想着安慰,可话一出口,却是嗔怨。

    “你这孩子,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呀?万一真的、”

    话到此处,苏千霆却不敢再说下去了。

    天知道他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有多震惊,心脏几乎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哪怕是现在,只要一想到那天的情形,他都忍不住浑身发抖。

    “爸……”

    时羡吸了吸鼻子,“对不起……”

    回来的路上,贺严告诉过她,这次警察能这么快抓到许慕嘉和许煜成,苏千霆帮了很大的忙。

    一想到他这么大年纪,还连续几天不眠不休的动用一生人脉在国外帮忙找人,时羡就愧疚极了。

    垂了垂眼睫,泪水在下眼睑内划了又划,还是溢了出来。

    没等落下,苏千霆便抬手替她抹去了。

    以为是自己把话说重了,苏千霆重叹一声,放柔了语调,“羡羡,你以后千万不能这样了,在外面不管是谁让你受了委屈都该跟家里人说,你有哥哥有父亲,苏家多的是人给你撑腰,你不用什么事儿都自己扛着,明白吗?”

    时羡轻咬着唇瓣点头。

    撑腰二字一出,仿佛有一股暖流顺着经脉袭遍全身。

    从小到大,虽然也有时敬川这个挂名父亲,可他从来却没有替自己撑过腰说过话。

    不知怎么,一种叫做底气的东西在心底平铺开来,连带着时羡的脊背都跟着直了几分。

    “好了爸。”

    苏知言走过来拍了拍苏千霆的肩膀,“羡羡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也累了,我们先回去吧,有什么话回家说,乐乐和九九还等着呢。”

    苏千霆嗯了一声,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寸步不离的守在时羡身边,牵着她往外走。

    苏知言刚要跟上,耳边却忽然响起一道温沉薄润的声音,“依你所见,许慕嘉和许煜成的事,会被怎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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