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那边？”
听到许半山的声音，许知意站起身，缓缓走了过去：“是我。”
“知意？”许半山很是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学校放月假了，我不能回来吗？”许知意平静地问道。
“爸爸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怎么不提前给家里打个电话呢，也好提前给你留晚饭。”
“我没有手机。”
许半山挠了挠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在这时，里面传来了何月芳中气十足的吼声：“老许，外面什么人啊？”
“是知意回来了。”许半山朝里面吼了声，又对着许知意笑了笑：“走进去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许知意点了点头，跟着他进了屋。
其实对于许半山，许知意的心情更加复杂。
她并没有像恨何月芳那么恨他，她只是有些怨。
毕竟，他并未怎么打骂过她，也没篡改过她的高考志愿，更没拼了命地吸她的血。
他只是太懦弱了，根本不敢反抗何月芳，只能对她言听计从。
大厅里，何月芳和许乐悠、许逸泽坐在一起，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东西，脸上还有说有笑的。
看到许半山身后的许知意，何月芳先是一愣，紧接着有些阴阳怪气起来：“哟，我当是谁呢！什么风把我们家的文曲星吹回来了？”
从小到大，许知意的成绩一直很好，即便是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即便是每天要承担那么多家务，她的学习成绩一点都没落下，比周围任何同龄人都要学得好。
甚至中考的时候，直接凭借全县前三的成绩被桐城中学免学费录取。
原本，有这么一个女儿，作为母亲的何月芳应该是骄傲而又高兴的。
可是她却处处看不惯许知意，甚至还想各种逼着她退学。
如果不是周围领居和亲戚的劝诫，以及许半山难得的反抗，恐怕何月芳早就让她辍学打工了。
对她的话来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要嫁人的，还不如多给家里赚几年钱。
所以，即便许知意成绩再好，她也没从心里替她高兴过。
有的，只是阴阳怪气和冷言冷语。
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听到这话时，许知意的心还是忍不住刺痛了一下。
过了好几秒，她才缓过神，有些艰难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妈。”
何月芳冷哼了一声，别过头继续跟许乐悠兄妹说话。
“知意还没吃饭吧？”许半山站出来打圆场了，笑呵呵道：“月芳，我记得晚上还剩了一些饭吧，在哪儿？快让知意填填肚子吧。”
“那是专门给乐乐剩的，都吃的差不多了，剩的倒给大黑了。”何月芳头也不回道。
许半山尴尬地挠了挠，回头看向许知意：“那知意你自己去下碗面条吧。”
许知意点了点头，将背回来的书包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便转身往厨房走去。
坐了这么久的车，中间又没吃任何东西，她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即将走到厨房门口时，身后又传来许半山的声音：“对了，你煎个鸡蛋吃吧，前几天你外婆拿来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何月芳不客气地打断了：“那些鸡蛋都是正儿八经地用粮食喂出来的，是我妈专门拿来给逸泽补身体的，可不是谁都能吃的。”
许知意背影一僵，头也不回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