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流浪者没有反驳，“看得出来。”
“......”
砦下茶难得地被噎了一下，但是还是没有纠结这个，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
“我从小时候——比现在要更小，小到我记不得的时候，就会频繁地流鼻血，大夫说，我血里面有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所以，爸爸就开始打妈妈——哦，对，其实我有件事情骗了你们。”
砦下茶的语气有些严肃，透露出与年纪不符的成熟来：
“我爸，那个男人，不是在怪物出现的时候死的，他死在怪物出现之前。”
“是我在附近发现了怪物，将那个怪物引到我家，把那个男人杀了的。”
“本来还以为要被抓走的，但是没有想到第二天，房子那一圈就都是怪物了。”
“哦。”流浪者顺手吃了一口粥，”那是他该死。“
“......”
“你说得对。”
——
一直到入夜，少女都没有醒过来。
砦下茶躺在靠墙角的床铺上，翻来覆去，竟是没有半分睡意。
从某种意义上，他根本没有打算睡。
精明但是幼小的孩子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不需要进行生理活动的“人偶”这一物种的存在，他悄悄抬眼，只见到流浪者靠在墙壁上，呼吸平稳，是睡着了的样子。
他再抬眼看了看睡在一旁，面容宁静精致的少女——分明是岁月静好的脸庞，却不可避免地，让他想起了一个另一个叫人不得安宁的夜晚。
“砦下”是他的姓，是那个男人留给他的，至于“茶”，则是妈妈给他取的名字。
因为妈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茶”能够治他的病。
那天，妈妈又被打了。
那次的理由——没有理由。
自从他有记忆开始，妈妈被打，就从来没有理由，思来想去，大概是因为妈妈生了他吧？
那天，那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脾气比往常要差得多，打完了妈妈，还想来打他。
为什么呢——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刚好，又流了鼻血。
于是，妈妈就扑上来护着他了。
他的整个人被妈妈护在身下，他试图止血而扬起的脸，紧紧贴在妈妈温暖的胸口，听到的却不止是妈妈的心跳，还有拳头落在背上，通过胸腔共鸣的声音。
混杂着妈妈隐忍的呜咽。
然后，妈妈就起不来了。
他想去求那个男人——他的爸爸，哪怕只是让村头那个会挖草药卖钱的老头来看一眼都好。
但是他没有机会。
那个男人出门了。
从外面，将门堵上了。
现在想起来，他大概是心虚了，害怕了，或者是厌倦了，就连打骂他们也不能让他感到有意思了。
于是，他就这样看着妈妈，他的妈妈，咽了气。
啊。
本来以为，他才会是这个家里，第一个死掉的呢。
如果妈妈没有生下他就好了。
如果......姐姐能醒来，就好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