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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援兵未到的第不知道多少天。

    倾奇者双手抱膝,坐在那个名叫“桂木”的小小土包之前。

    他不敢回家,或者说,不敢在大家都能看得到他的时候回家。

    他感觉自己无论是身躯还是力量,都太单薄了,单薄到根本承受不住哪怕一个人期待的眼神。

    他离开了几天?他自己其实没有什么概念了,毕竟日夜不停的赶路,去关注时间反而是最浪费时间的行为。

    但是应该,没有那么久远吧?

    但是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据说,桂木因为放走了他,被以私放罪犯的名义行了军法,变成了眼前这个小土包;丹羽——正如前文所言,已经走了。

    他便这样一直坐到了夜幕取代白天,被凄凉的月亮刺了一个激灵,才慢吞吞地站起来,轻轻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碎屑,最后沉默地看着那个小土包,用最了无生气的声音,沉重地,说了一句“抱歉”。

    还好,他待得足够晚,起码这个时候,不会有人突然和他对视上,然后用哀求又期待,失望又绝望的眼神,无声地对他哭诉着。

    “倾奇者。”

    倾奇者现在对这个代号多少有点应激反应,所以哪怕那个声音足够温柔,还是将他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就将已经垂下的头埋得更低,让自己能看着自己正在不自然加速的脚尖。

    “是我。”

    那个声音平稳又低沉,但是莫名让倾奇者不怎么舒服。

    但是那个人已经站到了倾奇者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是埃舍尔。

    “请走一步吧?”

    ——

    一个盒子,此时正被倾奇者双手捧在手里。

    “是丹羽留给我的吗?”

    “是的,他虽然封锁消息,畏罪潜逃,但是他还是留下了一个办法——他是个还不错的统治者,对吗?”

    “他希望我......去关闭炉心?”

    “......里面是什么?”

    “啊!是一颗......!”

    “是丹羽亲手为你拿到的一枚能够保护你的心脏。”

    炉心的火焰,终于熄灭了。

    踏鞴砂的人们——尽管所剩不多——但是他们依旧奢望着重建家园,但是不得不承认,踏鞴砂已经死了。

    无论是这片土地,还是土地上的水源,土地上的空气,还是土地上的希望——

    都已经死了。

    踏鞴砂,最终成为了一个没有希望的地方,除了极少数极少数不愿意离开故土的人,其他所有人,都一起搬迁了。

    倾奇者没有走,也没有留下。

    他选择流浪。

    他的双手早就和他的期望与悲悯一起,燃尽在了已经熄灭的火焰中。

    这可能是作为人偶的好处,只需要随便找些什么材料,他就可以重新拥有一双手。

    可是,被灼烧的感觉,好痛啊。

    丹羽,桂木,长正,村上藜——

    月亮小姐。

    被火焰,或者其他东西灼烧着的感觉,真的好痛啊。

    他大概不会再想体验一次那种感觉。

    他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他也没有什么能够带走的东西。

    唯一证明他来过的东西,大概就是关闭炉心之后,盒子中那枚,已经枯萎了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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