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云游直接开门见山道：“情蛊是怎么回事？”
“什么？”
“情蛊，你在我徒弟的身上种了情蛊。安王妃，你是离族圣女，不应该不知道这情蛊的作用吧。”
黎婉语塞，她种的，怎么会不知道呢。
钱云游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安王妃，你若是真的喜欢他，种下情蛊也就罢了，可你不喜欢，只是想要利用情蛊控制他。你索取了那么多，又给了他什么？”
“我那个傻徒弟脑子一根筋，对你是掏心掏肺，凡是你所求没有不应的吧。你既然没打算和他长久，那就不应该给他种下情蛊，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你退身而出，他要如何自处？”
钱云游的语气并不善。
原本他对黎婉还谈不上讨厌，可情蛊一事实在是荒唐。
他那个徒弟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情蛊必须解除。
“云游大师这般责备我受着了，但要说亏欠，大抵也谈不上。”黎婉道。
钱云游惊愕：“你什么意思？”
黎婉不紧不慢道：“当初是封元应强迫了我，不择手段，威逼利诱。我一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他是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军。我能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吗？”
“当时安王还活着，他四处宣扬对我的爱慕，旁人都觉得是我不识好歹，红杏出墙，谁又敢说他一句不是？”
纤纤玉手轻抚过桌子上的烛火，黎婉接着道：“大师或许不知吧，他的手中握着我离族百口人命，望舒只认他为父。若他对我只是一时新鲜，他日抽身离去，我又如何自处呢？”
“大师，他是你的徒弟，您向着他是应该。但我一女子，没什么手段。再者，情蛊之事也是他心甘情愿。当然，若是他想解了那情蛊，随时来找我即可。”
钱云游的目光从厌恶慢慢的变成了不可思议，甚至有些呆愣。
他竟然觉得黎婉说的很有道理。
这么说来黎婉也没什么错，只是想要一个安稳罢了，而且情蛊确实是自己徒弟自愿的。
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胡说八道！他对你掏心掏肺，你百般算计，现在还这么的理直气壮。安王妃，践踏别人一片真心真不怕遭雷劈啊。”钱云游义愤填膺道。
黎婉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说道：“大师，是不是真心还未可知。况且您这么晚前来是应该不是想和我计较什么真心不真心吧。”
“行，解了情蛊，这事就算了。”钱云游道。
“好啊，让他来亲口对我说。”
钱云游冷哼一声：“他现在鬼迷心窍不会同意。”
“大师，我想我说的已经够明白了，时候不早了，我虽是个寡妇，但名声还是要的。”
钱云游语塞，起身道：“丫头，情蛊必须解，他对你有情，有没有情蛊都一样，他对你无情，情蛊对你们来说都是折磨。”
黎婉点了点头：“大师说的有理，可我不想赌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钱云游气呼呼的走了，直到出了安王府都还在生气。
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还以为会很顺利，没想到这安王妃如此能言善辩，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经过钱云游这么一闹，黎婉便再也睡不着了。
她从不觉得自己有错，你情我愿的事情罢了。
清早，黎婉和黎蚺一起用膳，平日里他们很少一起。
昨夜没休息好，她看上去有些憔悴，吃饭也没什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