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应的出现合情合理，甚至都没有出乎意料。
黎婉却因此有些疲惫，毕竟封元应比封元青更难对付。
从地上站起来的封元应看着她挑了挑眉，似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聪明，多多少少能猜出一些来。
“和我哥吵架了？”
说这话的时候，封元应还有些幸灾乐祸。
黎婉皱眉，莫名的有一种奇怪的割裂感，明明刚才站在自己面前的还是那个温和有礼的封元青，这么一会就变成了封元应。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但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封元应自顾自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道：“我哥欺负你了？”
“封元应！”黎婉喊着他的名字，语气很是不悦。
“婉婉，我哥那个人表面温柔，实际上最是薄情不过，他心机深沉，儿女情长向来不能动摇他。说好听点是为人沉静，不喜多管闲事。说不好听点就是无利不起早，你这么聪明，应该懂我的意思吧。”他说。
黎婉花了一点时间才接受封元青变成封元应的事情。
而当封元应说着他哥的坏话时，黎婉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怪异。
“所以呢？”她道。
封元应不假思索道：“选我。”
她笑了，问道：“为何？”
“我比他听话。”
这话要是让旁人听到怕是会惊掉下巴。
上京城出了名的小疯子怎么会和听话两个字有什么关系。
“听话？你应该知道你哥都做了什么吧，你并未反对，不是吗？”黎婉道。
不管这具身体是封元青还是封元应，对她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封元应不是主导者，但接手这具身体的时候选择了袖手旁观。
封元应没有辩驳，凑到黎婉的面前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黎婉没说话，不过她是有些好奇的。
封元应没等她回答就道：“我和我哥是双生子，但我们性格截然相反，那年封家满门战死，只留下了我们两个。上京城中有人想要至我们于死地，于是家臣们借口我们读书将我们送了出去，没想到半路被土匪截住了。”
“那些土匪将我和我哥关在了一个漆黑的屋子里，他们说只有一个人能走出那个黑屋子……”
封元应很是平静，像是在说着旁人的故事。
当时的双生子还都只是孩子，但他们也明白了那群土匪是什么意思。
一连着饿了两天，他们就有些撑不住了。
后来他饿晕了，再醒来就看到身边的尸体。
一把匕首直直的刺进心口，一模一样的脸，血液铺的满地都是，他触手便是粘稠。
没人知道死的是谁，他自己也不知道。
再后来就是黎婉的母亲带着她偶然路过，从土匪的手中将人救下。
封元应说完，盯着她又道：“婉婉，你说死掉的那个是我，还是我哥呢？”
尽管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但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尤其还是在夜晚，心底不由得有些发寒。
“你这是想让我可怜你？”黎婉道。
封元应毫不犹豫的点头：“那婉婉会可怜我吗？”
黎婉不为所动道：“按你所说，当年救下你的人是我母亲，救命之恩足够了。可你是怎么报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