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尚没有撕破脸，黎婉也没必要表现的苦大仇深，更没必要摆脸色给人家看。
江怀武之事仿佛像是没发生过一般。
两人都十分的温和。
巫尚的话听上去是关心，实际上还是确定她有没有吞了珈蓝的蛇蛊。
也不对，许是确定了，但没有明说。
黎婉看着他点了点头：“巫叔有心了。”
“我一直以为你和你娘一样，总是喜欢去怜悯别人。现在看来，你们还是有些差别的。”巫尚道。
黎婉微微颔首，她知道自己什么样子最像她娘亲，甚至连声音都温和了很多：“总要先让自己活下去才是。”
“你娘当年要是有你一半，现在或许都还活着。”
巫尚盯着她，眼里满是怀念。
“是啊，有时候我也在想，如果我娘少一些仁慈，这么多年我也不会是一个人。”
巫尚轻叹了一声，但紧接着神色收敛：“罢了，珈蓝之事我不会多言，但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黎婉立刻就道：“巫叔想让我做什么？”
巫尚拿出了一卷轴放在桌子上铺平道：“看看。”
卷轴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的一片字。
黎婉粗略的扫了一番，心中有些震惊，但面上不显。
早就知道巫尚厉害，却也没想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会有如此成功。
兵人药方和人偶术结合，虽还未成功，但已经有了些成果。
抬头，她看着巫尚道：“恭喜巫叔了。”
“谈何恭喜？”
黎婉开口道：“这兵人药方和人偶术巫叔用的不是很好吗，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达成所愿了。”
“兵人药方本就不全，至今都未解决，至于人偶术……你真没看出来吗？”巫尚道，声音凌厉了很多。
黎婉佯装低头又看了会。
她第一眼的时候就看见了，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她不想谈此。
但现在巫尚都明着问了，想躲也躲不过去。
“是我疏忽了，按这卷轴所说，人偶术难以成功。”黎婉道。
巫尚嗯了一声，他能看出黎婉是故意的，可他有耐心。
“巫叔不是带走了江怀武的尸体吗？怎么还会不成功呢？”她道。
巫尚盯着她的眼睛：“你是怎么做到让蛊虫不啃食他的尸体的？”
“巫叔说笑了，我的蛊虫也啃食尸体。”
黎婉没说话，她当时只是敷衍江刃，按照她的计划，过不了几日，江怀武就会尸骨无存。
但巫尚却说：“是，但只要给尸体喂食肉类，那些蛊虫便不会啃食尸体。”
“是吗？这我还真不知道。”
嘴上这么说，但黎婉的脸上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惊讶。
事实上她还是挺震惊的，但并不是震惊于给尸体喂食肉类蛊虫就不会吞噬尸体，而是震惊于巫尚会这么快的发现这一点。
“你是怎么做到的？”巫尚干脆直接问。
黎婉露出一副歉意模样：“巫叔，这我真不知道，我就是按着书上的来的。”
巫尚沉默了。
半晌后他道：“只是看书？”
黎婉这次显的有些茫然，她点了点头：“是。”
巫尚不说话了，他一次又一次的震惊于黎婉的天赋。
他相信黎婉没有说谎，人偶术是巫蛊术的一种，他当时给黎婉看那些书的时候并未发现她什么端倪，问的问题也都是一些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