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一团从河底冒出来的水草，隐隐能从水草中央看到一具漂浮的尸体。
林默下意识地揉了揉鼻子，自从五官强化了之后，对于一些刺激性气味，他也越发敏感了。
老实说，味真大。
“尸体高度腐败，肉体会表现得非常细腻，入口即化的那种，最好的话还是穿防护服下去打捞吧。”
林默借助极强的目视能力，只是瞥了一眼，他便大致判断出了目前浮尸的状况。
“入口即化……这你也能看出来？”
汪大海往水草那边眯着眼睛使劲看，愣是没看出啥名堂。
“回头练练，你也能看出来。”
林默随后看向汪大海，神秘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笑，汪大海莫名地全身发毛。
“防护服现场应该有吧。”
“有有，刚才夏法医就在和我说这事呢，只不过……人手有点不够……另外一个法医助手不太会水性……至于其他人……”
黄大队的表情有些难看。
闻言，林默扫了一眼其他伫在原地低着头不敢看过来的同事，很快便明白了过来。
入秋，现在天气还有些凉，再加上这腐烂的尸臭味，隔着河对岸都能闻到。
亲自下水打捞尸体确实是个苦差事。
“大海，去穿防护服，下水。”
林默行事向来干净利索，不愿意在这些小事上耽误太久，起身去拿了两件防护服，一件自己穿，一件丢给了汪大海。
“好勒！”
汪大海搓搓手跃跃欲试，实习新警员差不多都有这种心态，一腔热血，啥事都想干。
“尸体打捞需要专业的，我有经验，还是我下水吧？”
夏秋露提议道。
“用不着，这是个力气活。而且我也不是完全没有经验，会注意不破坏尸身的。”
知道夏秋露在担心什么，林默一边穿一边淡淡道。
等两人全部穿戴好后，随即便一起跳进了河里。
凉嗖嗖的河水让林默忍不住全身打了个颤。
“尸体味道很大，注意防护面具戴牢实一点。”
林默拍了拍自己的防护面具，提醒对方。
“放心吧，要是这点味都受不了，我也不会来当警察了。”
汪大海自信满满，显然不太放在心上。
然而等他真的靠近尸体后顿时人差点麻了，明明还戴着防护用的面具，但那股像是把一百个臭鸡蛋与腐肉搅拌在一起的味道一度差点掀开他的天灵盖。
反观林默倒是一脸轻松，甚至可以说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对方脸上居然出现了陶醉其中一般的笑容。
见此，汪大海忍不住差点呕了。
“别吐，你还戴着面具，想淹死自己啊？”
林默看到对方的神情提醒一声。
“老林，你是我亲爹，这味道你居然还能摆出那种表情，别告诉我你还在考虑煎炸。”
“不太可能了，这种尸体，软体组织已经泡开了，跟海绵一样，不适合煎炸……”
林默摇摇头，居然还很认真地回复了一声。
汪大海一头黑线，没有理会开始埋头干事。
为方便打捞，俩人费力将尸体翻了个身，另外半边脸因为泡太久的缘故，只剩下森森白骨，隐隐还看见了几条小鱼从空荡荡的眼眶跳了出来。
林默抓着尸体滑腻腻的手腕和汪大海一起向对岸靠近。
由于软体组织太过脆弱，两人都没敢太使劲，废了好大功夫，才终于把尸体拖到了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