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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如画头一次看着一个中年军人,就这么突然的哭了,山崩地裂一样泄出的感情,却又无声无息,看得人万分压抑。

    哄孩子苏如画很拿手,平辈也算可以安慰,可是一个比自己父亲小不了多少的汉子这么哭,她真不知道如何安慰。

    就只能束手无策的在一边看着。除了问一句:“谁的人?”两人便好一会儿再没有说话。

    见谢叔辕泪水止住,苏如画才再开口中,“汗人以叶儿为质,是也不是?”

    谢叔辕摇头,“并不是。我妻生叶儿是早产,叶儿生下便体弱。才半岁那个冬天几乎就要病死了,来了一个游方的郎中,说是有办法治,但是要把叶儿带走。

    当时的叶儿已经高热数日不退,脸和唇都是紫色的了,不过只余了一口气。也是实在无法,就同意那游方郎中带走,约好一个月后定让我见到孩子。

    一个月后我见到了叶儿,只是并不是他把孩子送来,而是密信约我出城。是汗人,他们用不外传之秘药秘法救了叶儿。”

    谢叔辕说着泪水又开始在脸上肆无忌惮的纵横。

    还是渴得紧,苏如画端了茶来,热的,只好小口小口的喝着。

    她猜谢叔辕是知道叶儿在哪的,否则应该不会这么忍气吞声的受着,便问:“那叶儿现在在何处?”

    谢叔辕又摇头,悲苦又十分的无助,“五年了,叶儿自那再没有回来过,我就一直受他们胁迫至今。”

    “你当我是他们的人,所以我擒了你之后,你都没想着跑或者死,就是等着我引你见叶儿?”这个推论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却是现在看来唯一合理的。

    谢叔辕点头。

    “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他们的人?”苏如画很是不解。

    “哪家好端端个女娘会女扮男装混进军营?”谢叔辕不答反问道。

    苏如画喝了口茶,也好在是水烫,只喝了一小口。

    这口水直接呛进了气道,她疯狂咳嗽起来,停都停不下。

    怎么就让人识破了?这一吓都忘记了正事。

    好容易缓过这口气,忙问:“你何时看出我是女娘的?”

    谢叔辕笃定的看过来,“第一眼。”

    想起在城墙上第一次见到谢叔辕时,他看过来的眼神,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阴冷。

    “为什么会留意到?”那天在城墙上,她什么都没做,怎么就会被这人盯上?

    “当时汗人才传了信来,让我里应外合,还说了会有人来帮我——屁的帮我,不过是来看着我。当天就在城墙上见着了个生人,便是你。”

    苏如画表示很无语,难怪当时觉得谢叔辕的眼神凶狠,看上去像凶兽一般,那是怎样恨毒了自己?

    苏如画无奈摇头,“谢将军可知道,我也是第一眼就怀疑了你的身份?”

    听了这话,谢叔辕的神色反倒是平和了起来,“因我的眉眼吧!我母亲不是四渊人。汗人部落间厮杀,赢了的部落会以输的一方的女子为奴。

    他们是不讲究妻妾的,就是把女子抓来给自己生孩子。

    我母亲便是一个这样的奴,病了被主人家扔出来,我父亲是马队的,救了我母亲还给带回了四渊……”后面的话便不用说了,明白人都懂。

    “所以呢?说你叛国也不全对,两边都是你的国。”苏如画有些想笑,自己这面对到底是四渊的细作,还是汗国的英雄?

    “不,对四渊,我还是有感情的。如果不是因为叶儿,并不会就叛了去。只是,叶儿才是我的至亲,为叶儿叛了也就叛了,心下里也无多大愧意倒是真的。”

    原是个好父亲,苏如画心中冷笑,只可惜竟然为自己女儿,负了这城中那么多当他是好人的百姓。

    苏如画点头,她明白了。只是该如何处理这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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